韩爽近来焦头烂额。
就算没人指出他令军督府蒙受了多大的耻辱,他也知道,他的颜面所剩无几。
黎焜逃脱,是他无能。
战船被劫,是他失策。
刘芷被杀,是他疏忽。
他不该犯这些错。
归根到底,是靖南王病重的消息迷惑了他,是老总督昏聩的假象麻痹了他。
南关频繁动作,哪一件不是靖南王的手笔?田夫人拱手交出慕玉山庄后,有谁敢趁机痛打落水狗?
韩爽恨自己明明占了先机,一招走错,却落了后手。
这走错的一招,韩爽认为是他放任王妧参与抓捕黎焜的行动以及对田夫人的秘密审问。
错上加错的是,他疏忽了王妧与刘氏的恩怨,才让妻弟刘芷无辜惨死。
他岂止无颜面对属下的兵士?他更无颜面对他的妻子。
总督府拿到黄参事身死的完整案情文卷后选择了沉默,但对韩爽擅自领兵登岛颇为不满,勒令兵马回转、都督本人亲自前往郁州解释误会。
韩爽权衡再三,回书澄清事实。该认的错,该认的罚,他都没有辩解,但他却没有即刻动身。
如今,他急需一场暴风雨洗刷掉他名誉上的灰尘。
远在海上的勾魂使就是他想要的暴风雨。
他对总督府宣称,黎焜勾结海寇、劫走练兵的战船。如果他坐视不理,不止是离岛、整个安州都会陷入危险。
这个理由能否说动老总督和靖南王,韩爽没有把握。
但他这次不会再错过时机。
韩爽招来佐事盛林风和校尉胥成。
这二人,一个足智多谋,一个武艺超群,都是韩爽心腹之人。
盛林风对黎焜受到通缉的原因心存疑惑。事关重大,他决意亲身前往湖州,进行调查。
胥成则奉命守在离岛对面的平波港,布下抓捕黎焜的第二道防线。
经过这段时日的奔劳,二人带着各自的收获来到离岛,与韩爽会合。
韩爽的兵马依旧驻在暖阳港,顺带接手了离岛水关营卫的巡防事务,理由充分:海寇的足迹深入仙人屿,全是水关失察之过。
大小战船,煊赫光辉,惹人侧目。
“黎焜已经离开安州。据可靠消息称,他曾在容州北部的某座小城里短暂停留,又继续北上。我已经派人去追查了。”
胥成年少时便投在韩爽麾下,如今已是第十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