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起初有些不悦,但他听出这个和白天时判若两人的中年男人似乎知道一些海寇的线索,才用上耐心和对方周旋。
“张副尉违反军纪,贻误军机,罪当处死。我念在你们蒙昧无知,想给你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才将你们唤来。两件事你都说错了。你们不会死,我们也不会败。”胥成说道。
置守夫妻相视一眼,不约而同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将军明白事理,我们也不是蒙昧无知。”妻子强忍着激动的情绪,说了一句话。
丈夫似乎有些犹豫,方才那股想和官兵拼个鱼死网破的决心也动摇了。
胥成看见二人的反应,继续说:“张副尉仗势行凶,是罪魁祸首。如果你们心存良知,就不该为虎作伥。”
话音落下,置守夫妻却没有如胥成所料、像张副尉原来的心腹那样俯首认错。
胥成忍不住问:“难道你们自认为没有做错什么吗?”
妻子一时泣不成声。丈夫嘴里说着“天意”,同样泪流不止。
这下,胥成彻底摸不着头脑了。
冯隆得到胥成的眼神示意,开口劝阻二人。
夫妻二人好不容易平复了情绪,由丈夫说起前因。
“我们有一个孩子,今年十二岁。他小时候磕伤了脑袋,不比别的孩子聪明。但是他很善良,就算别的大孩子欺负他,他也只是哭一哭、笑一笑就过去了。后来我们带着孩子来到屿上,心想过一段平静的生活,可是……”丈夫说到这里,突然跌坐到地上,上气不接下气。
妻子抹去满脸的泪水,神情变得冰冷,仿佛要说一件与她无关的事:“那个女人看他是个傻子,经常在欺负他以后,又送给他一些路边捡来的枯枝枯叶作赔礼,哄他高兴。他看不出那个女人的伎俩,还把那个女人当成了好心的姐姐。直到有一天,他嚷着要看姐姐的画,那个女人竟然骗他说,画藏在千石林,让他一个人去找。他就这么孤零零地……淹死了。”
胥成心头一紧,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一次,他没有去看冯隆,冯隆也没有插话。
坐在地上的丈夫双眼肿得几乎张不开。他勉强想爬起来,但最终改变主意。
他跪在胥成面前。
“我们去问那个女人,为什么要骗我们的孩子去死?那个女人却矢口否认,还威胁我们,如果我们去官府告她,她就会让我们一家到地下去团聚。我们拿她毫无办法,只能在暗中寻找证据。那幅画……我们偷偷找过那幅画,画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