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越深,海风越是肆无忌惮地侵入离岛,带走白天的骄阳留下的余温。
对于盛林风突如其来的造访,詹小山和辜焕的反应截然不同。
“我的全部计划?”詹小山顺着辜焕的提问陷入思索,停顿片刻后又说,“我当然可以告诉你。”
辜焕压抑着心里那股因为感到被愚弄而腾升的怒火,竭力让自己看起来显得冷静持重。
起初,他拿不准盛林风突然上门是不是詹小山早就准备好的圈套,一个人在暗处默默经历了震惊和迷惑。
最终,他变得愤怒。
他更愿意相信詹小山是故意做出这些近似挑衅的举动,但他却不知道如何才能揭穿詹小山的真实目的。
愤怒再多,他也不得不咬牙隐忍。
他不能心急出错,不能让詹小山抓住他的破绽。
“五哥请说。”辜焕勉强装出一张笑脸。
“我白天在茶寮见过盛林风,你已经知道了。我告诉他,我能给他一幅海寇的画像,还让他随时来取。我当时可不知道盛林风在安州军督府、在韩爽跟前的地位,只是觉得他身份可疑,所以想拿海寇的消息试探一下他的来历。对盛林风来说,我只是一个遭遇海寇洗劫以后侥幸活下来的货商。他也不会过分苛求我,要我交出勾魂使头目的画像。”詹小山解释了他先前的做法。
“你交给他勾魂使头目的画像!”辜焕已经忍不住要发火。
“我怎么会?辜兄弟,哈哈,”詹小山像是在笑话辜焕大惊小怪,“我不是答应过你们、不会插手军督府清剿勾魂使的行动吗?我说话算话。”
辜焕原本正要发作出来的怒火被詹小山直接按回他的肚子里。
他仍憋着一口气。
“所以,五哥算是白忙活了?这话我自己说出来,我自己都不信。”
詹小山听后又发出一阵大笑。
“我交给盛林风的是另一伙海寇中一个小头目的画像,黑棘刺,你也是知道的。”詹小山再次解释说,“军督府的目标很明确,是最近遭遇大挫的勾魂使,而不是海寇这个统称下的任意一个团伙。我想,军督府首先要做的应该是摸清勾魂使的行迹,他们很可能会收买一些熟悉勾魂使内情的眼线。勾魂使和黑棘刺是死对头,那些合格的眼线必然不会只熟知其中一方。如果军督府能够分辨出那幅画像里的海寇属于黑棘刺而非勾魂使,我们大约也能知道军督府的行动进展到哪一步了。”
辜焕正要开口发出质疑,却被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