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是谁呢?”田大管家提高声调,装模作样奉承道,“原来是少庄主最信重的辜护卫,失迎,失迎了。”
慕玉山庄的库房在一片比平时更加忙乱的走动、交接和搬抬中,透出一股不寻常的焦灼气氛,仿佛炎夏已经提前一步来到这里、并且盛气凌人地炫耀它的威力。
田大管家刚刚从总揽大权的高位跌了一跤,落到左支右绌的境地。就算是拿库房的仆从出气,也打消不了他心里的烦躁和不安。
他比以往任何时候更加需要一根主心骨。
如果有人试图毁坏、或者夺走他最重视的主心骨,那么,这人就会变成他的敌人。
更别说,这人还有取代他、独揽大权的嫌疑。
刚刚踏入厅室的辜焕被田大管家怪声怪气抢白一顿,明显愣了一下。
随即,他摆出坦然的态度,直截回答:“大管家是在说笑吧?别的话我不敢说满,但是,少庄主最信重的人是田大管家这件事,整座山庄无人不知。无论如何,旁人都越不过大管家去。”
相比之下,辜焕这番奉承足够直白,不留一点惹人误会的余地。
见到眼中钉伏低做小,田大管家面上似笑非笑,仿佛心安理得。可谁也不知道,他其实没有十足的底气。
他刚刚让白墨将辜焕借用少庄主的名义私吞山庄财物的事散播出去,一转头,辜焕就找上门来。他不会想当然相信,这是因为白墨行动神速、一出手就逼得辜焕前来认错。
辜焕来到库房必然另有缘故。
田大管家没有从座位上起身,只当辜焕是普通仆从,让对方站着回话。
“辜护卫这个时候怎么得空?不在少庄主跟前伺候?”
辜焕似乎也不在意这些细节。他没有接着田大管家的话继续寒暄,而是开门见山说:“听说大管家这两天身体不适,我不敢贸然去打扰。今日见到大管家出门走动,我才敢来通报。”
田大管家玩味地重复了辜焕话里的最后两个字。
“通报?”大管家皮笑肉不笑,“辜护卫有什么吩咐尽管对我说,何必客气?”
辜焕勉强从嘴角挤出一点笑容。
回想田大管家卧病前后的变化,辜焕眼里的疑惑慢慢消失,变成了了然。
“吩咐二字,我可当不起。”他依旧伏低,“只是,有些话少庄主无法当面告诉大管家,只好由我来转达。”
田大管家脱口问道:“为何少庄主无法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