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刀,捉刀……”
听着胡麻自陈身份,那黑裙女子已是踉跄后退了一步,声音都带着无法接受事实般的颤抖:“这不可能,怎会人还未见,先见捉刀?”
“他不会如此无礼,他……你当我瞧不出来?”
她声音里,竟是忽然多了些莫名的质疑,厉声道:“你这身本事,多半是守岁门道,怎敢担我走鬼捉刀?”
“这就是胡家一脉的旁系?论起来还是自己这血脉的堂亲?”
而这女人的颤抖声音里,胡麻也略略抬头,打量着她的五官,身材,气度,心里也默默的想着:“……伙食倒不错!”
但开口时,眼神里却只带了淡淡的傲意:“我当不当得,又与你有何关系?”
眼见对方已是咬牙切齿,他的声音也猛得一沉,震荡四方:“山里那位贵人说了,只恨这走鬼门道,凋零二十年,有德行的,隐于乡间,不得正法,无德行的,空享富贵,有愧鬼神。”
“所以,他才选了我这守岁来做捉刀,先斩后奏,只论刑罚,不问对方是谁,也不看对方……”
“……姓不姓胡!”
“……”
“……”
这番杀气腾腾的话一出,那黑裙女子,已如遭重击,踉跄后退。
而周围那些刚刚丢了半条命的城中贵人耳目,更是一下子明白了过来,心间惊惶,无以言表:“果然,果然,我们都被真理教骗了,他们根本就与那位贵人,没有半点关系……”
“走鬼大捉刀已现世,这些人只是妖人,只是邪魔!”
“我们……押错人了!”
一个外来教派,在明州全无根基,如今却一下子成了气候,不仅大摇大摆,入住了明州府府衙,还得了各方贵人老爷,府衙吏官相助,连粮税都收入了自家囊中。
换作其他时候,任是谁都要过来问一句:他凭什么?真以为真理教有那么大本事,引得这么多人信教?
说到底,也无非是因为一个“胡”字。
但如今,事情已经卷了进去,连自家私底下养的儿郎,都派出去打了几仗,更不知死了多少人,粮税也收上来了,正盼着那位贵人出面,给颗定心丸。
如今却忽然听到说,不是他的意思?
心下荒诞惊悚,懊恼羞愤,更是有些人一下子满心里发堵,以致生出了怒火:既然这真理教不是你扶起来的,那你为何不早说?
这些人打着你胡家的幌子招摇撞骗,为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