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伯,往日承蒙大伙抬举,一致推我们柳家带头。前几任龙城县令,咱们也是这么熬的,效果如何大伙后来有目共睹都很满意,那时也不见吴伯说什么,眼下遇到点挫折,吴伯就说这话,不合适吧?”
“不……不合适。”吴伯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又犹豫道:“可县令手里有兵……”
“柳某知道。”
柳子文低垂眼皮,将茶轻轻推到老地主身前,轻轻拍了拍他苍老的手背:
“这斗来斗去,无非都是利益交换与条件互提,这位欧阳大人没立马带兵掀桌,那就是还有机会谈,不至于鱼死网破。咱们今日设宴不就是来请客谢罪的吗,另外再以修缮衙门的名义捐一笔钱,看看这位欧阳大人能否满意。”
“大伙看得起柳某,柳某自然会替大伙的总体利益考虑周全,但是……”柳子文话锋一转,“不准像吴伯刚刚那样跪下投降,这不仅损害我们柳家利益,也损害了在座所有人的利益。”
“好……好吧。”
柳子文朝众人轻松的笑了笑,一副还在掌握的姿态,后者们放松下来。
然而柳子文心里却是一点也不轻松,并且刚刚众人的争吵,也让他察觉到这些地主老财们的软弱性,与各自的心怀鬼胎。
若是他知道有猪队友这个词,那此刻肯定全给贴到这些人脑门上。
包厢内重新安静下来,柳子文淡定喝茶,其它人瞧见,恢复了点信心。
不过此刻,柳子文的心情却有些沉重。
昨日那场东库房的变故,也不知道结果如何,派去的棋子也不知道有没有烧掉有把柄的账目。
柳子文的人今日只打听到,那一夜,在谢令姜去追潜入练气士后,那位欧阳县令及时赶到了东库房,并把一位老书吏的脑袋拎了出来,黎明后挂在城头,并且立马重兵封锁了东库房,好像也没再查账了,可是天一亮就犒劳折冲府将士们,似是有什么重大行动。
这俩日,那位果毅都尉带着府兵们在龙城大街小巷到处转悠,似是搜查那夜闯入的练气士,也似是准备随时闯入民宅抄家,特别是重点关照屋内这些乡绅豪族们,弄的大伙人心惶惶的。
那一夜到底有没有得手?那个欧阳良翰到底想干嘛?
柳子文心中皱眉,这种局势隐隐脱离掌控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群人上楼的脚步声。
柳子文与众乡绅财主们立马放下茶杯,起身去门口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