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辨,黑白分明的。
例如,他现在不就正在给杀死师傅的仇家铸剑吗?
古旧桌前,老铸剑师低头呢喃:
“老家伙说的没错,曲线过柔,难藏剑器之精神气。
“但是直线又过刚,过刚者易折,过柔者则靡。
“所以老夫要寻一道‘弧’,一道‘弧’……
“介于曲与直之间……”
弧者,宛若一根铁条,两端稍稍用力,中间就会出现一个弧度。
但是它又竭力地抵抗着,随时准备回归成一条直线。
它是有张力的。
“呵,有儒家圣贤说要明辨曲直,老夫偏不。”
老铸剑师忽笑。
“且让后来人,拿这口曲直难分的剑,去断曲直难分的事吧。”
屋内安静折纸的老铸剑师,十指之间,有一条“弧”正在逐渐成型。
某刻,他似是又想到了不久前那位年轻人的话语,老人目露欣赏之色,同样感慨一叹:
“真漂亮啊……”
可就在这时。
剑炉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是柳子安。
他好不容易恭送走年轻县令等不速来客,正匆匆赶回半山腰。
“吱呀”一声,剑炉房的大门被推开,柳子安脸色阴沉难看的走了进来,手指着铸剑炉,眉头大皱的质问道:
“怎么回事,剑呢!你这些年不是都在铸剑吗?!剑呢?”
刚刚老铸剑师当众打开铸剑炉,不禁众人怔住,连柳子安也是陡然一惊,满心疑窦。
小心翼翼送走欧阳戎、又匆忙打发掉柳子麟等跟屁虫,他赶忙单独返回剑炉,讨要说法。
老铸剑师面无表情,佯佯不睬。
手里的蓝色折纸上。
“弧”再一次成形。
当着眉头大皱的柳子文的面。
老铸剑师抓起“弧”,佝偻的身子站起,扭头走到后方空空如也的铸剑炉前。
他将它丢了进去。
炉中并没有炉火。
但是这条纸折的“弧”刚刚入内。
便烟消云散。
“哐铛”一声。
铸剑炉的圆形铁门再次紧紧关上。
炉前,老铸剑师默然回头,眼睑低垂,宛若暮年之虎,尚有余威。
“你质疑老夫?”
刚刚那“灰飞烟灭”的诡异一幕,柳子安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