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期之由,坦诚告之,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何来说服一说。”
街道上,安静少顷后。
欧阳戎怀抱一把雕刻祥云瑞兽的紫檀木琴盒往前行走,目不转睛说。
林诚转过头,看了会儿欧阳戎侧颜神情,轻叹:
“光明磊落,坦坦荡荡,有时候不得不承认,欧阳长史的风度确实令人折服。”
“林灵台郎可不像是容易被折服的人。”
欧阳戎摇头。
林诚一笑:“那欧阳长史觉得鄙人是怎样的人?”
欧阳戎沉默了会儿。
“食肉者鄙,不足远谋。林灵台郎虽来自洛阳,却显然不是。”
林诚想了想,一脸恍然:
“欧阳长史是说,鄙人可以远谋?”
欧阳戎点点头,与摇摇头:
“林灵台郎和在下很像,但又似是而非,总觉得有些不同。”
“可能咱们都是寒门出身的缘故吧,不是什么高门贵种,自然觉得亲切。”
欧阳戎转头与他对视了会儿,语气认真说:
“既然同样出身微末,那林灵台郎应该和在下一样,更能共情底层艰辛,这些天看下来,对东林大佛延期一事,应该能理解一些了吧。”
林诚笑了笑:
“这是自然,鄙人还知道,能有欧阳长史这样的父母官,江州百姓们是何其幸也。”
欧阳戎脸色严肃: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江州百姓经不起折腾了。现在前线正在打仗,浔阳城这样也吃紧,具体明细已经给胡中使和林灵台郎罗列了,东林大佛缓一缓,总归是好的。前不久,秦大总管还捎话来江州大堂,责令我们留守官员,要稳住后方,短期不可做激进之举……”
林诚不置可否,没有接下欧阳戎拐到公务的话茬,问道:
“刚刚那个非议欧阳长史的商贾,欧阳长史当真不教训教训?”
他语气淡淡道:
“官是官,民是民,更何况还是一个粗鄙商贾。
“欧阳长史,咱们这种出身微末的寒士,平日里平易近人些没有错,可是做主官的,不可缺了威严,必要时必须雷霆万钧。
“否则,任由私下非议满天飞,下面的人看见了,可能并不觉得是主官慈悲接地气,反而容易心生轻视,觉得连一个下九流的商贾都收拾不了,难免会对主官轻佻怠慢起来,失去恭敬,此乃人之惰性。
“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