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敢转身抬头目视,皆或弯腰或扑地,任由其砸在身上、脚边……
终于,连续三波之后。
怒涛平息,大浪渐退。
远处湖面被搅动的雾霭又一次恢复原样。
闸坝上,人群脚边多了一堆碎物水洼,欧阳戎与众人缓缓抬头。
“检查一遍,有没有人受伤,撤退,先撤退……”
欧阳戎低头确保了下怀里的白毛丫鬟没有受伤,跌跌撞撞起身,招呼起属下。
幸好,闸坝建的颇高,溅起的水浪杂物并没有造成太大范围伤害。
除了偶尔几声哀嚎,人群大多没事。
只不过,与刚刚欢腾的气氛相比。
闸坝上的气氛此刻处于一种诡异的安静。
反应过来的人群,面面相觑,莫名噤声。
这时,柳阿山突然喊道:
“老爷!快看下面!”
欧阳戎一愣,与众人一起低头看去。
只见闸坝下方,原本被木桩渔网圈垒起来的“半圆”形管涌处,一片破落狼藉。
原本用来填压水势的沙袋与重物,被之前的几波怒涛大浪撞得四散纷飞。
此刻,“咕噜咕噜”的翻腾水花,从水面剧烈冒出。
管涌程度竟比最初还要严重。
而随着人群的目光上移,更绝望的一幕,被陆续送入眼帘。
下方的闸坝墙体上,遍布裂缝。
已经不局限于水面下了,有些裂纹,甚至一路延伸到众人脚下。
咔嚓——咔嚓——
隐隐有断裂声传来。
它落在闸坝上欧阳戎、民勇队、长吏、村民等众人的耳边。
就像是梦魇恶鬼的低喃。
此前所有人彻夜不停的努力,被这寥寥两次大浪、自然般的伟力轻而易举的抹去。
而闸上众人手边空空如也。
已经没沙袋碎石或其它重料,可以填压管涌了。
场上,似有丧钟开始敲响。
“完……完了。”
人群中有人呢喃。
然而这只是开始。
恐惧在沉闷的空气中弥漫。
最后,爆发。
闸坝上,暴雨中的人群像炸了锅一样。
有慌不择路的声音:“跑……快跑!”
“明府,咱们该撤了,咱们已经尽力了,没有东西再填了……”
“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