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戎抬头,看了看她手里这枚昂贵玉璧,微微抿嘴:“不是外人。先收起来吧。”
“是,檀郎。”
叶薇睐十分听话,没有多问,将云龙纹玉璧原封不动放回了礼盒,摆回原位。
“薇睐,伱先睡吧,我可能晚点。”
欧阳戎低头道。
叶薇睐回头看了看,发现檀郎又在熟练摆弄桌上那副叫算盘的古怪玩意儿。
这是檀郎前些日子,用竹子制成的,送出去了些,还要一副寄去了洛阳。
他自留了两副,一副放家中,一副放江州大堂。
最近每夜,檀郎都晚睡,在敲这副算盘,灯下,埋首书海,似是在算账。
有时候叶薇睐半夜醒来尿尿,都能迷糊看见檀郎在书桌前踱步徘徊的身影。
檀郎应该是在做一件很重要、很复杂的事情。
少女心疼,却帮不了什么,只能不打扰他。
今夜亦是如此。
“好的,檀郎,你早些休息,明日还要去参加谢姑娘的生辰晚宴呢。”
“好。”
……
欧阳戎今日特意早起。
趁着天光未亮,他起床披衣,迅速洗漱。
在身后里屋床榻上的被窝少女、呆毛立起的小脑袋睡眼惺忪、迷糊无望之际,
他推门而出,离开了槐叶巷宅邸。
冬日昼短夜长,天亮的很慢。
浔阳渡的码头,早已热闹起来,勤劳些的贩夫走卒早已挑着担子,珍惜冬日难得晴朗的一天,四处走卖吆喝。
所以说,欧阳戎起床起的不算太早,或许在富豪权贵居多的槐叶巷里算是很早。
但他很清楚,浔阳城里,特别是星子坊,有很多受生活所迫、比他更勤劳之人。
哪怕他是江州长史,但又如何?
这个时代,能天天睡懒觉的,除了权贵人家外,估计也就剩懒汉了。
当然,元怀民除外。
浔阳渡在江畔,清晨江风颇为刺骨冰凉,往人的后颈脖里钻。
欧阳戎两手合拢在嘴边,哈哈的呼了几口白雾进去。
辛苦他今早出门,特意披了一件雪白狐裘披肩,狐裘上一大团拥簇的白毛颇为暖和,就是容易打哈欠。
欧阳戎站在浔阳渡市贸司的门外等待了会儿,转头看了看后方逐渐热闹起来的码头。
眼下依旧是元正前的假期,临近元正日,大街小巷都是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