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良焦急地看着钟情迅速把自己扮成一个远行打扮的小媳妇儿,希望她能回心转意:“姐,我身手不行,去了只能是累赘,可二牛至少能派上用场啊,叫他跟你去吧!”
钟情道:“不成!我们本来就是从南边逃过来的,你别忘了,官府正画影图形通缉我们,如果带上二牛就太明显了,再说……,一旦有什么变故,我一个人容易应付。”
钟情转向二牛,道:“只留小良一人在京里,我也不放心。二牛,我不在的时候,就得你来照顾少爷了!”
二牛挺起胸膛:“大小姐放心,二牛在,少爷就在!”
钟情点点头,亲昵地揉了揉钟良的头发,道:“乖,等姐姐回来。这一次,姐姐一定带回彻底治好你的药!”
钟情慢慢地倒退了三步,猛然转过身,提着一个青布碎花的小包袱大步离去。
通州乃京东交通要道,漕运、仓储之重地。运河漕运乃国脉之所系,所以通州素有“九重肘腋之上流,六国咽喉之雄镇”的美誉。南来北往的船队、旅客,在这里相互交织、川流不息。码头、粮仓、商家、酒肆、客店,一应俱全。
码头上,堆积如山的货物,都是准备运走或者刚刚卸货的干果、米面、甘蔗、绫罗、瓷器……
宽袍大袖的士人,翻领窄袖的胡人,短褐布衫的平民,行走其间,热闹非凡。
原本宽阔的码头因为货物和商人、水手的拥挤本就一片杂乱,还有一些渔民就地摆摊叫卖水产,用蒲筐盛着的一筐筐螃蟹,竹笼装着的一笼笼虾子,柳条穿起的一串串鲤鱼,还有人就地取水在石板地上冲刷一下,直接把杂鱼都倒在上边,地上污渍不堪,气味十分难闻。
樯橹如织的码头上,停泊的大多是上千料的大船。即将南下的这舱商船船高三层,顶层最为奢华,船资自然也最为昂贵。第二层也是许多单间的舱室,供经济尚还宽裕的旅客居住,第三层则和大车店一样,完全就是大通铺,只分男女两种舱室,众多的旅客拥塞在里边,晚上休息的时候密集地躺在里面,就像一网打上来的杂鱼,蔚为壮观。
船舱之下还有底舱,这里是储放货物的所在。胡霸天挽着小鸟游的手臂走上甲板的时候,底舱的阶梯舱口正大开着,许多赤膊、光脚的力工船夫正抬着一箱箱的药材,蚂蚁般搬运着货物,小鸟游的眸波向底舱处微微一荡,随即就变成了妩媚的弦月。
在她身后约两丈处,钟情布帕包头、一身青衣,腰系白带,怀里捧了一口青灰色坛子,看到了那正抬入仓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