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竟然颇有逻辑,一时间无论是齐玄素,还是柯青青或者韩永丰,都无法反驳。
韩永丰看了齐玄素一眼,生怕他因此动怒,不过齐玄素并无异常,接着问道:“底下的人胡作非为,难道上面那些真人们,一点都不知道?”
道人大约觉得齐玄素这个问题有些幼稚,憋笑辛苦,直接低下头去:“若说生于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的小皇帝,不知情,被底下人蒙蔽,倒还说得过去。可这些真人们哪个不是从底层爬上去的,经验丰富,阅历深厚,一个个飞天遁地,前知五百载,后知五百载,说他们完全不知情,公子信吗?”
齐玄素没有正面回答:“你倒是对道门有些了解,还知道一众真人都有底层的经验。那我问你,既然这些真人知道,那么他们是不想管?还是不敢管?”
道人终于忍不住笑了笑:“公子是从中原那边过来的吧?一点也不像婆罗洲的人。要我说,这有什么敢不敢的,肯定是不想管。”
柯青青认真地看着齐玄素,发现他的表情很严峻,完全没有刚下飞舟时的轻松,她不由心中一凛。
齐玄素没看柯青青,而是望向韩永丰:“老韩,你在下面的时间更多一些,你怎么看?”
韩永丰一怔,没想到齐玄素会问自己,不过还是立刻给出了答复:“我觉得,真人们接触过底层不假,可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高高在上久了,很容易犯想当然的错误,对于下面的事情,了解不是那么详细,判断不会那么准确,除非亲眼看到,恐怕不会往这面深思。”
齐玄素笑了一声:“自欺欺人是吧?只要我没看见,便可以当作不存在。”
这笑声中颇有讥讽意味,韩永丰不由脸色一肃。
齐玄素接着说道:“这让我想起一个笑话,说是有个大善人,放出话来,在其住宅方圆二十里内,不允许有穷人的存在,于是底下的人把二十里内的穷人全部赶走,这就是大善人的心善,见不得穷人。”
柯青青有些想笑,可又觉得不合时宜,只能憋住。
道人却是听得心中大骇,不敢说话。
其实这道人还是不了解道门,虽然道门自诩平等,但道门对上层精英的某些反对意见十分宽容,甚至包括与道门同在一个阵营的大玄朝廷、儒门、佛门、天门精英。换而言之,越是往上,言论越是自由,甚至会鼓励这种自我批评。
这种方式未必全对,却自有一定道理。
因为批评本身就是一种权力,同时也是一种自我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