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的木板。
马队在麦秸堆前百步距离完成提速、奔驰、减速,马蹄压着八步灰线转弯,个个伸展手臂,端佛朗机手铳向靶子放去。
一排淡淡的硝烟升起,他们转弯向后奔走,路上重新把被火药震掉的火绳接上,取下子铳重新安装。
随后另一队重复这个动作,待整队完成射击,钟豹在靶前细细数着,然后高喊一声:“中三十八铳!”
然后整队检查打完的子铳,肯定有人没打中,但没打中的难以分辨出来。
也肯定有人铳没发火,这个好分辨,就把他们被拎出来挨训,训完再结成小队去跑马射击。
剩下的人清理铳膛,收拾好手上的铳,就在马背上练习奔走。
他们过去不一定都是弓马娴熟的骑兵。
刘狮子会因为各种理由把人选进家丁队。
比如在这场仗里受伤了,伤势不严重,但短时间影响战斗力,下场仗别人还要继续打,怕他死了,就先放进家丁队。
等伤愈之后,这人还想留在狮子身边,那就在家丁队里呆着了。
所以有些人的骑术水平,是骑骡子练出来的,这些人都在右队。
甚至还有樊三郎这种。
樊三郎已经连着俩月没挨过床了,打从狮子营进驻延川,她每天夜里都趴在不同的骡子背上睡觉。
这是狮子营的专项训练,各哨每天都会挑一些人巡夜,巡夜的队伍会分成两队,一队骑骡子在山道上转悠,另一队骑骡子跟着他们睡觉。
别人是五天才在骡子背上睡一宿,樊三郎被刘狮子安排天天在骡子背上颠。
别人能睡着,她睡不着,每天巡夜都是看着别人趴在骡子上睡觉,身子从左边往下歪,一点一点眼看着他快掉下去了,嘿,突然身体就又正了回去,然后一点一点往右边歪。
樊三郎不一样,她实在困得不行眯一会,身子开始往左边歪,然后就真的掉下去了。
人送外号磕头三郎。
上个月,她的工作几乎就是每天站着打盹儿、坐着打盹儿、吃饭打盹儿、挥刀打盹儿、射箭打盹儿、放铳打盹儿,以及在骡子背上摔下去。
而且还是不同的骡子背,因为刘狮子说骡子也要睡觉,不能天天陪着你在山里逛。
合着所有东西都需要睡觉,就只有她不需要。
这个月樊三郎的情况稍好了一些,技艺上没啥长进,但身体已经习惯了随时随地睡着。
比方说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