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叁千蒙古兵的加入,配合钟虎部马队清剿、收降残敌的效率很高,打到后来甚至不需要绳子,那些临洮镇的溃兵找到他们投降。
溃兵这东西该怎么说呢,有时候会散聚成匪,给地方治安带来很大影响,但也有些时候也有意外。
比方说在如今的河湟,失去组织的溃兵成了真正的弱势群体。
在他们的西边,是要收降溃军的刘承运;东边,是带着蒙古马队捆绑俘虏的戴道子。
而在南北两侧的山区里,遍布试图杀死他们的老百姓。
溃兵就像河流,人多了就是洪水,老百姓会被泛滥的洪灾淹死;但大禹会治水,淳朴的老百姓也一样会在河里捕鱼。
携带兵甲的溃兵,全身上下的物件足够让百姓卖掉换成一年的口粮。
在此时此刻的河湟,比起满眼都是创业热情的老百姓,凶神恶煞的钟虎都显得和蔼可亲。
王文秀不需要追捕、看护溃军,所以步营军士的状态很好。
而且因为战场上用来抵挡铳炮的毛驴死了不少,他们这两天的伙食水平较之平时也有了很大提高,大伙儿的士气非常高昂,已经准备好投入下一场战斗了。
在河谷另一边的前线,暗澹火光环绕的方阵里,彻夜未眠的贺虎臣在军阵中来回走动,宽慰每个小军阵的士兵,为他们鼓舞士气。
但这种程度的鼓舞能起到几分作用,贺虎臣也不知道。
整个前半夜,敌军的火炮就像抽了风,没有任何规律可言,四个时辰里,近二百颗盲射的炮弹落在阵中,让他和杨麒失去了包括一名百总在内的叁十七名士兵和一匹马。
当一阵炮弹砸在阵中,士兵们想要在炮弹间隙打个盹,才刚闭上眼另一阵炮击已经来了;可当他们瞪大眼睛想要等待下一阵炮击时,却又会出现整整半个时辰都没有炮声的情况。
战争的过程,就是等待。
等待下一次炮击、等待下一次进攻。
在漫长等待中,士兵的士气被缓慢消磨,不过刘承宗至少帮了贺虎臣一个忙。
那匹被炮弹打死的马,让士兵们溷水喝了碗聊胜于无的肉末汤,幸好河湟谷地遍地沟渠,还有近在咫尺的湟河,不过即便如此,贺虎臣也知道自己的部下撑不了多久了。
他从来不知道,汉人加上蒙古人和西番人,会成为如此奇怪的组合。
整个夜晚,除了炮击,最慑人心魄的就是军阵四面八方,随时会有一个角落响起蒙古人诡异的泛音、西番人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