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皇宫,静宜院。
残灯淡月,纱窗映着女子浅浅的身影。
屈身,扬袖,旋舞,灯光里飘扬的水袖,似正飘扬着春日里的落花。
唐天霄仿佛听到了女子爽朗的大笑声,瑶琴中跳跃的乐音恍如山间急涌而下的泉水,一路俱是欢呼,伴着他自己的愉快的击掌声,绵绵不绝……
“皇上。”
靳七看一眼身后侍立已久的随从,低低地提醒。
唐天霄眸光凝了凝,终于从那道舞动的身影上移开。
这冬夜,万簌俱寂。
笑声,琴声,泉水声和人的欢呼声,瞬间消逝。
他慢慢地向前踏出脚步。
落叶铺地,满目枯黄,被踩踏时发出了阵阵细哑的低吟。
靳七轻轻地推开门。
破落的门扉吱呀一声,好似要从门轴中脱落。
早有七八名壮实的太监守在屋内,其中三人手中捧着乌木托盘。
他们见唐天霄进来,众人一齐伏地施礼,三只托盘被置于地上。
唐天霄淡淡扫过,掌心愈发地凉。
短剑,白绫,鹤顶红。
堵住了屋中女子所有的出路。
可这女子似乎根本没注意到这些将要置她于死地的御赐之物,甚至连皇帝走到了近前都不曾理会,依然踮足,仰身,振袖,翩翩起舞,意态潇洒,神情安闲,似只沉醉于自己的舞蹈之中。
她依然风清神秀,冰肌莹洁,并不见身处冷宫的憔悴萎黄,只是腰部好像比以前丰满了些,腰间使力时略显僵硬,不若平时那般挥洒自如。
也许她这一次没有撒谎,她真的有孕了。
但也可能,将她腰间束带解开,里面不过垫了几层巾帕。责怪她时,说不准她还会翻个白眼,反问他一句:“哄你开心几日,不可以吗?”
唐天霄眼眶有点发热,高声喝道:“可浅媚!”
那个叫可浅媚的女子仿佛顿了顿身子,嘴角忽然泛起一抹顽皮笑意。
她欺上前一步,长袖一挥,长袖飞快地缠上了唐天霄的脖颈。
“大胆!”
原来跪在地上的内侍们大惊失色,纷纷起身护驾。
随在唐天霄身后的宫人却只是低下头,甚至有和女子相熟的,脸上露出黯然之色。
唐天霄几乎毫不犹豫,一手将她右手臂腕扣住,另一手从她的左臂滑过,飞快地一剪,一旋,已将她另一只长袖扣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