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待要阻拦时,可浅媚早就顺着穿廊走得无影无踪,而沈皇后也断断不能丢开不理。
耐着性子坐回宝座上,他笑着问道:“凤仪,几日不见,似乎清减了?”
沈皇后见他开口便是关切之语,心神略略放松,忙令从人自食盒中取出一只银盖盅,笑道:“可不是吗,臣妾想着淑妃虽是讨人喜欢,到底年幼,生怕服侍不好皇上,多操了点心,竟瘦了点。为这个,我母亲特地送了血燕和茯苓过来,说都是北边那些深山悬崖上出的,滋补得很。今儿刚第一次熬,想着这好东西皇上吃着更有益,因此先送了一盅来。”
唐天霄笑着接过,呷了一口,道:“果然是好东西,入口也甚清爽。若有多的,不如送一点给容容吧!最近她瘦得可怜,眼见得也快满三月了,还是吃什么吐什么,瞧着人心疼。”
沈皇后笑道:“我也时常瞧她,的确瘦得厉害。我回去就分一分吧,还得给谢德妃送些去。听说她前儿着了凉,连着烧了几天,至今还没大安呢!”
唐天霄沉吟道:“嗯……似乎有人跟朕提过,朕竟忘了。改日朕去瞧她吧。”
又向着沈皇后笑道:“她们病得病,怀孕的怀孕,不懂事的不懂事,后宫之事,还得凤仪你多多操心。”
“臣妾自当尽力!”
见唐天霄褒扬有加,眉目温存,沈皇后心情渐好,便又提起宫中一些琐事。
唐天霄呷着羹汤静静听着,神情甚是专注。
他是皇帝,有的时候可以任性妄为,有的时候不可以任性妄为。对有的人可以任性妄为,可对另外一些人,却无法任性妄为。
但他终能只掌定乾坤。
耳边的絮叨仿佛散得远了些,他唇角的微笑便似更自信了。
自信,却有些缥缈。
不知不觉,飘向可浅媚最后离开的方向。
大佛堂的茶室里,可浅媚正和自己临时认来的两位义兄谈得高兴。
庄碧岚一向寡言少语,只是坐在一侧,静静听她说起捉弄宫人的趣事,同时抱怨着宫中的种种严苛规矩。
唐天祺却在一旁应和得高兴,忽而劝她,“皇上待你好得很,不过你自己也须得多加小心,以防惹祸上身。”
“什么祸?”可浅媚不以为意,自在地嗑着瓜子,“是怕皇后她们吃醋么?我不去招惹她们,然后守紧了皇上,怕她们作甚?”
唐天祺一想,点头道:“也是。皇上一向有主张,有皇上宠你,自是不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