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就不是一个伟丈夫,他只是依附在武则天这棵参天大树上的一根藤,依附着大树时。他看起来比这棵大树更风光,更招摇。可是离开了这棵树,他就只能软趴趴地贴在地上。谁都能踩他一脚。
这时候,弘一冒冒失失地闯进来:“师父。十七来了,要求见”
“滚出去!”
薛怀义一声咆哮,吓得弘一抱头鼠窜,窗棂子也被薛怀义的一声大吼震得瑟瑟发抖。
薛怀义迅速平抑了一下呼吸,略一转念,对弘六道:“弘六!”
弘六赶紧往他跟前爬了几步,谄媚地仰起脸道:“师父!”
薛怀义沉声道:“这件事,不许说出去!”
弘六迟疑了一下,道:“师父,弟子不说师兄弟们也会知道的,此事已经满城风雨了了。师兄弟们只要在坊间一走动,难免就会听”
“砰!”
一只大脚凌空飞来,打断了弘六的话,弘六惨叫一声飞出去,身子打着旋儿,贴着光滑的木质地板滑出老远,只是片刻功夫,他又尖叫一声,嗖地一下跳起来,拼命拍打着身上冒烟的地方。
这可怜孩子心直口快,他就根本不懂掩耳盗铃是什么道理。
薛怀义忿忿地哼了一声,大踏步地走出禅房。
当他出现在杨帆面前时,袒着胸膛,满脸酒意,肩膀微晃,笑容可掬,依旧恢复了平素喝醉酒时见到杨帆该有的模样。
杨帆今儿来拜访,只是例行公事的向师父请安。这两个月来,杨帆隔三岔五就来一趟,薛怀义知道这个弟子不同其他弟子,他是有大本事的人,不像其他弟子完全靠自己吃饭,而且官场上很少倚赖自己的帮助和人脉,只靠他自己的能力发展,所以对他另眼相看,不当普通弟子对待,两人虽是师徒名份,倒有些像是朋友。
杨帆拜过师父,请了安,与他闲聊一阵,便提到了朝廷下“禁屠令”的事,杨帆笑道:“师父,不是弟子诽议天子,皇帝这道旨意,实在是有悖天下人心,弟子估摸着不止百姓们不满,官员们也受不了,用不了多久这条政令就会名存实亡,不会有人再遵守的。不过在此之前,你那徒弟媳妇想吃口肉食,还得请师父帮忙才行。”
“我看,圣人是老糊涂了!”薛怀义撇着嘴,对这道“禁屠令”不屑地发现了他的评价,然后对杨帆大大咧咧地挥手道:“你放心,你要是搞不到肉食,只管来找师傅。师傅也是无肉不欢的人,让洒家像三山那秃驴一样天天青菜豆腐,那不是要了洒家的老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