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拦住车队的骑士站在车前述说着他刚刚打听到的消息,马车垂着帘子,静悄悄的,旁边还有一位伴随马车而行的骑士,猿臂蜂腰,英姿勃勃,正是独孤宇。
听那骑士汇报完情况,独孤宇眉头一皱,用马鞭的杆儿轻轻敲着白铜的马辔扶手,沉吟道:“卢宾宓居然选择了逃,着实出乎我的意料!四辆马车,他会逃向那个方向?是出北门,走潼关,回洛阳甚至逃回范阳老家,还是出东门,经蓝田关入关内?亦或实则虚之,从南门离开”
车上的帘子缓缓卷了起来,船娘收回手。重新在车厢一侧坐定。
车厢正中坐着宁珂姑娘。头上戴了一顶“浅露”,只露出尖尖的白嫩的极秀气精致的下巴。
她轻轻咳嗽两声,低声道:“阿兄为何不怀疑他会向西逃呢?”
独孤宇摇了摇头,道:“不可能!西域兵荒马乱的,又是沈沐的地盘”
说到这里,独孤宇突然眼睛一亮,兴奋地道:“你是说他会反其道而行之。愈是大家都觉得不可能的方向,反而更可能”
宁珂柔柔地叹息了一声,轻轻撩开浅露,露出那张精致雪白的小脸,斜阳从一侧映在她凝脂般的俏脸上,两弯微蹙的黛眉。乌发蝉鬓,勾勒出一片或明或暗的美好。
“阿兄,这不是大军开拔!所以,分析他向南还是向北全无意义,他轻车简从,随时可以变道,经小道绕回他真正想去的地方。所以,他根本不需要事先确定要往哪个方向逃。他只要逃出去。前方的路便会越来越多,那时哪怕是知道了他逃向哪里。也不可能再找得到他。”
独孤宇瞠目道:“那那怎么办?那岂不是说,只要杨帆下一辆车子没有找到正主儿,就再也不可能抓到他了?”
宁珂轻轻扬起秀气的下巴,柔弱的眉有些不悦地蹙起来:“山东士族明知他行为卑劣,手段下作,却也不想让他死在杨帆手上,激起卢氏的全面报复,所以根本没有想到去追,否则何至于”
宁珂轻轻叹息,摇头:“他们全然忽略了杨帆的妻子还在姜公子手上,在他们眼中,一个妇人总是无足轻重的。难道他们现在还不明白,家人对于杨帆是多么重要?”
独孤宇苦笑道:“这也怪不得他们,一路上追着杨帆收拾烂摊子,这几位老人家已经昏了头了。恐怕他们一辈子都没有这么狼狈过,他们以前何曾遇到过这样的浑人?”
宁珂的嘴角轻轻抿起一道弧线,柔柔地道:“我倒宁愿,普天下男儿,都是这样的浑人!”
“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