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出一个小小包裹,回到榻边打开。
卫遂忠一见里边都是金钗银饰、珍珠猫眼等大小首饰,不由吃惊道:“这是甚么?”
苏九娘幽幽地道:“这是奴家多年来攒下来的一点私房,虽然不多,也能变卖些钱财,如今奴把它赠与郎君”
卫遂忠愕然道:“赠予我?”
苏九娘神色突转凄然,花容惨淡地道:“郎君对奴家的一片心意,奴家何尝不明白?奴本盼着,有朝一日,洗尽铅华,弃贱从良,从此侍奉郎君,为郎君生儿育女,如今如今奴不敢多存奢望,唯求郎君平安”
苏九娘说着。两行珠泪便扑簌簌地滚落下来。哽咽道:“郎君,听奴良言相劝,早些早些逃生去吧,若等到来俊臣发难,郎君悔之晚矣!”
卫遂忠一个泼皮出身,哪见过这等场面,苏九娘“洗尽铅华、弃贱从良。从此侍奉郎君,为郎君生儿育女”这一番话,就像一碗迷魂荡,已经把他灌得一个魂儿飘飘荡荡,上不着天下不着地了。
再见她把自己多年积攒的一点私房全拿出来馈赠于他,只为他的安全。卫遂忠心尖儿一颤,整颗心早就烫得热烘烘的了:“九娘!九娘!我没白疼你!我没看错了你!”
卫遂忠一把抱紧苏九娘,禁不住流下泪来:“我不走!我能上哪儿去?我好不容易做了官,我还想娶你做我的夫人,跟着我风风光光的。”
苏九娘焦灼地道:“郎君,奴虽非这院子里的红牌,要为奴赎身,也是一笔不菲的花销。郎君上哪里筹措这笔钱去?来俊臣满朝为敌。郎君为他做事,在官场上本就人缘欠佳。现在又得罪了来俊臣,你再不走,只怕天下之大,都没有你的存身之地了!”
苏九娘越是这么说,卫遂忠越是把她看得如珍似宝,哪里舍得弃了她独自逃命。苏九娘那句“来俊臣满朝为敌”听在耳中,卫遂忠心中铿地一亮,登时开了一窍似的透亮起来。
苏九娘见他跪坐在榻上,忽然变得泥雕木塑一般,不禁关切地问道:“郎君,你怎么了?”
卫遂忠的脸色有些狰狞起来:“我卫遂忠也不是好欺负的,谁想让我死,我就让谁死!”
苏九娘惶恐地道:“郎君,你怎么了?”
卫遂忠换了一副温柔语气,道:“九娘,我没事,你放心吧。去给我端碗醒酒汤来,我要醒醒酒。”
“嗯!”
苏九娘答应一声,转身朝外走去。
长廊尽头,柳清浅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拿着些鱼食,投放到池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