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则天笑了笑,道:“朕刚才召梁王来,向他说明了委派你去接回庐陵的经过,叫他不可见责于你,改日梁王家宴,朕让他请你去,介时,你敬杯水酒,稍作歉意也就是了,免得他心里头还不痛快。你放心,有朕给你做主呢。”
杨帆连忙欠身道:“谢陛下!”
武则天道:“不过,要说起来,这件事还真该理论个清楚。杨帆!”
“臣在!”
“梁王于你有知遇之恩,理当报答。可你又是朕的臣子,理应忠诚于朕,如果两者所命有所冲突时,你该听从何人所命?”
杨帆毫不迟疑,马上答道:“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臣,理应效忠于皇帝!”
武则天目光一凝,又追问道:“如果来日,皇帝不再是朕呢?”
杨帆吃了一惊,隐隐觉察,要答是新皇帝恐怕是不妥的,可如果说效忠的不是新皇帝,那么就推翻了自己方才所作的臣应忠君之理论,这里边似乎有个填不上的坑儿,不可回答。于是,忙做惶恐状道:“陛下身体康健,极寿无疆,何出此言?”
武则天也不再追问,只是呵呵笑道:“这句话,原本就不该让你答的,朕就不难为你了,但须记住”
武则天神情一肃,一字一句地道:“朕在一日,惟忠于朕。做得到,富贵荣华!做不到,身败人亡!”
杨帆忙也凛然答道:“陛下教诲,臣铭记于心!”
武则天忽又若有所思地道:“听百骑和内卫的人讲,此次你们从房州回来,一路历尽艰险,还出了内奸?”
杨帆知道她必已向百骑和内卫的人了解过经过,因此也不多作解释,只是道:“是!”
武则天喟然道:“朕以尔等生死与庐陵生死绑作一体,想不到这种情况下,竟然还有人敢背叛朕,财帛名利迷了心窍,哪还有什么忠义可言,心中哪还有半分敬畏?”
她悠悠叹息一声,突然又问:“如果朕现在授权你另起炉灶,单独招募一支人马,以千人为限,你能做到个个忠诚,绝无内奸吗?”
杨帆微微有些惊讶,眼见武则天正紧紧地盯着他,一时无暇多想,马上答道:“不能!”
这个回答大出武则天预料,武则天眉头一蹙,道:“不能?”
婉儿也关切地瞟了他一眼,生怕他所答拂了圣意。
杨帆肯定地道:“是!臣不能!臣相信,天下间也无人能够做到!”
武则天大为不悦,淡淡地道:“说说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