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偷小摸、坑蒙拐骗之徒,泼皮无赖、打架斗殴之辈,一概弄进牢里先关起来,整个延州府就像是霜打风吹过后的柿子树,叶子全光了,就剩下黄澄澄的诱人果实挂在上边。
州司马蔺冰领着本州只有官身和俸禄,已然不任实职的“送老官”,以及文学博士、医学博士等人逐一探访慰问各位耆老,交谈中少不了明言暗示敲敲打打,提醒他们见了钦差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种种准备从张昌宗赶到延州前三天就开始了,等他到了又持续了一天,谢太守找那会望天象的人看过天气,说是明日必是大好晴天,这才觐见钦差,请示明日设宴摆酒,款待四乡耆老。
其实依着谢太守,恨不得再多准备几天,做到万事周全,可是夜长梦多,钦差留在城里本身也是一种威胁,他们一整天都陪着张昌宗,还可以说是钦差刚到设宴接风,接下来一群州官再整天守在张昌宗身边可没那么多理由了,还是早些把他打发走才好。
翌日,刺史府一片欢腾,披红挂彩跟过大年似的。有衙差巡捕在外围巡视维持治安,有各衙小吏纷纷前往,接散居城中各处的耆老们来刺史府。谢太守则亲自率领州衙佐官前往驿馆迎接钦差。
张昌宗盼了这么久,扮青天的大戏终于上演,心中好不快活,一早起来,他便梳洗打扮,穿戴整齐,等谢宇斌等人到了,便乘了马,在他们的前呼后拥之下赶往刺史衙门。
此时,延州府卫大营,也突然出现了几名不速之客。延州府军折冲都尉官叫叶羽,年近四旬。他正在营中闲坐,思量一会儿到哪里去散散心,忽然有亲兵急急趋入禀报:“都尉,有人从京中来,持勘合火牌,于辕门请见!”
叶羽心中讶然,连忙起身道:“请他稍候,本官马上出迎!敲聚将鼓,召集军中诸将!”
叶羽急急披挂起来,迎出辕门,就见几位襕衫男子正策马立于辕门外,中间一人气宇轩昂、貌相英俊,一通名姓,来人自称千骑中郎将杨帆。
叶羽听说是禁军上差,不由心中暗惊,验过杨帆身份后便把他们请入帅帐,此时延州折冲府一众将领已然披挂起来,赶至帅帐,一个个披甲佩刀肃立当场,显得杀气腾腾。
杨帆目不斜视,入了帅账直趋帅位坐下,叶羽怔了怔,只得立于帐下,向他拱手问道:“不知将军此来有何差遣?”
杨帆端坐帅位,沉声道:“张奉宸奉旨驾临延州,抚慰四乡耆老事,将军可知晓么?”
叶羽茫然地点点头,道:“末将身在军中,与政务所知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