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林此番拜访沈沐,却是刚从杨帆那儿出来。
延州风暴,祸及四方,七大世家损失惨重。
李唐王朝自建国就立都于关中,所以七大世家苦心经营的势力也都集中在关中。武则天称制后,虽然将国都迁到洛阳,可长安作为武周的陪都以及大唐的首都,其政治经济方面的实力和影响始终也不逊于洛阳。
而且武则天立国才十年,可扶持一个能在官场中真正发挥作用的代言人,投入期一般来说都要长于十年,所以七大世家在洛阳的根基极浅。
再一个,这十年也是政局最为动荡的十年,不停的杀戮和清洗,连宰相们都难求周全,更不要说那些站错队的虾兵蟹将了。这种情况下,他们无法在洛阳发展势力。这也是迄今为止,七大世家依旧选择长安作为主要活动地点的主要原因。
结果,此番延州出事,祸延丹州、鄜州,整个关中都为之动荡,各大世家在关中苦心经营多年的关系网自然也不可避免地受到了破坏。
他们把这个罪责归咎于杨帆:“如果不是杨帆破坏规矩,把官方势力引入显隐二宗之争,何至于此?”
崔林已经掌握了各世家阀主的态度,所以再次见到杨帆时他毫不客气,先把各大世家遭受的损失向杨帆列数了一遍,伴随之的是声色俱厉的声讨与谴责,最后才怒气未消地总结道:“这件事,你杨帆难辞其咎,必须负责!”
杨帆一脸无辜地道:“这件事,与本人完全没有任何关系。延州府官员胆大包天,居然骗灾冒赈,而且不是一次两次。怎么可能遮掩的住?皇帝不知从何处听说了那里的真实情况,派员前往察视,这种事情根本无从掩饰,自然一查就准!
我有公职在身,只是奉命前往延州公干,正使是张昌宗,我作为副使,听命行事而已。纵然我不去,朝廷也会派别人去,最终的结果依旧是如此。与现在并没有任何不同,崔兄又何必把这个责任强加于我?”
崔林大光其火,道:“你敢做不敢当么?就算这事不是你一手促成,那你至少也可以提前和我们打个招呼吧?”
杨帆唇角微微牵起,讥诮地道:“我为什么要和你们打招呼?我怎么知道那儿有你们的人。你们曾经告诉过我吗?难道我在朝为官,有点什么大事小情都要向你们汇报一遍?再者说。那些人有家有业、有名有号。我就算告诉了你们,只要他们牵涉其中,难道还能跑得掉?”
崔林的脸色阴沉下来,白净净的面皮泛着青渗渗的光:“杨宗主,我只是在向你转达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