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闲了两个半月的漕丁们要去见过本帮各房管事领取任务,一些先遣人员要马上准备开赴扬州筹备今年的漕运事宜。停泊了一冬的船只要做最后的检修护理
可今年灞上却依旧保持着一种诡异的冷静,码头上冷冷清清,一条条漕船依旧停泊在那儿,一条条光秃秃的桅杆就像冬天的树木。依旧不见半点春色。甲板上连积雪都未除去,甚至连脚印都没有半只。
镇上也是一片萧条,街上难得看见几个行人,平素那条最繁华的中心街道连一个行人都没有,就连小孩子玩耍都自觉地避开了这条道路,这条路已经成了东盟和西盟两派势力区域的分界线。
这可苦了那些依赖灞上漕丁过活的酒馆和妓院,眼见两派和解遥遥无期,许多人已从灞上转去长安城西谋生了,那里是从西域过来的驼队最主要的入城路径,大批的脚夫力工都集中在那儿,是长安另一处畸形繁华之地。
然而,伴随着白天的冷清,夜晚的灞上又是最热闹的,时不时的就会在某一处地方响起一片喊打喊杀的声音。两大同盟间的争斗从未停止过,夜间的偷袭和攻击也从未止歇,已经有许多漕夫因之受伤。
这天上午日上三竿时,灞上冷清与宁静突然被打破了,一群青衣皂靴,手提锁枷、身佩腰刀的捕快赫然出现在灞上,继上次蛟龙会帮主文长兴灵前一批捕快突然出现,锁走蛟龙会少帮主文斌之后,多年以来这是灞上第二次出现公差。
整个灞上一片安静,无数双眼睛从墙头、房上、门缝里观察着,很快他们就发现,这一次公差针对的目标是东盟诸帮,一队队捕快巡检直接闯进了东盟诸帮主要人物家的大门。
近来因为东西两大同盟间的争斗,这些帮派的主要人物家都有大量的打手护卫,像帮主一类的重要人物家里甚至还重金聘请了技击高手保家护院,但是他们这一回面对的是官府的公人,除非他们决意造反,否则又如何敢抵抗。
很快人们便惊讶地发现,就连顺字门门主乔木、日月盟盟主敢千回、三河会会主黄云山都被锁拿出来,他们帮里的许多管事和弟子跟在后面,一脸惊怒,却终是不敢出手,他们都是朝廷控制之下的百姓,赖以为生的漕运更是朝廷给的饭碗,哪有胆量对官府中人动手。
万年、长安两县的捕快们到了一向陌生的灞上也是提着十二万分的小心,一个个钢刀出鞘,严密防备,一俟抓到东盟各大帮派首脑,马上快速撤离,等他们离开灞上镇后,西盟各帮弟子立即跑上街来,欢呼雀跃,好象刚过大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