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水之中。
水波乍起,还又平歇。
白舒冒着风雪,站在潭边,无言独立良久。
终于,雪小了下来,白舒晃了晃自己昏昏沉沉的脑袋,将身上的积雪拍打干净,披上凌问儿的披风,向雪林外面走去。
这披风白似雪,却异常的温暖,是凌问儿初来洛国的时候,就一直披着的,它沾过风雪,惹过落花,若是要留个念想,那这披风便再合适不过了。
出了这片雪林,就到燕国了,而白舒的叔父苗历,远在燕国的都城燕京,路程尚远,白舒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走到那里,不过如今这样,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离开了雪林,继续向北走,约莫小半日光景,白舒便来到了一个小镇上,此镇唤作兰溪,名字煞是好听,镇中也还算热闹,但白舒走的时候,钱袋留在了渡口,抵了船钱,此刻他身上,身无分文。
对于船家来说,自家的船便是吃饭的饭碗,白舒取了人家的船去,自是不能亏了人家,便将自家所剩的所有银两都留下了,他没有选择让船家送他们母子,是因为他不想让外人知道自己的行踪。
白舒从昨日夜里凌问儿死后,不眠不休,冒着严寒风雪赶路走了一天半,连水都没喝上一口,此时已经是乏到了极点,就连意识都有些模糊了。
好在白舒身上还装着火折子,他强打着精神,准备上山拾些柴火,找个安静避风的地方,生一堆火,取暖休息一下。
顺着小路上山,不多时白舒在一处缓坡看见了台阶,台阶上的积雪被人扫过了一道,又铺上了一层薄薄的新雪,拾阶而上,没走多久,白舒就隐隐的嗅到了淡淡的香味儿,精神为之一振。
石阶尽头,是一片空地,两侧有几树梅花,傲雪盛放,暗香浮动。
一间寺院静静地坐落在梅花树后,牌匾被风雪染了色,却依旧清晰可见兰溪寺三个大字。
推门而入,风雪骤减,石板路延伸到寺院深处,曲径通幽。
白舒紧裹着披风,步履蹒跚的顺着路走了进去,不多时,白舒便走到了一处庭院中,视野也一下子开阔了起来,庭院中左右房间无数,院中有一树玉兰花,开的繁盛,比之白雪,更多了几分洁净素雅。
玉兰树下,三三两两的僧人正清扫着积雪,见到白舒一身风尘,其中一个颇为面善的僧人忙上前行礼,开口道:“施主恐怕是受寒了,随小僧来吧,一间斋房,青素吃食,灌足热汤,这些东西,小僧可以做主,赠与施主。“
白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