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舒从去澄湖寺开始,就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可这一晚他睡在三里巷苗厉的院子里,闻着小丫头给自己的点的助眠檀香,睡得却格外的香甜。
之前连着好几日,白舒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中就满是澄湖寺里面那些面色古怪的僧人,通天塔里那些人吃人的场景,又或是燕北一望无际的荒原,寒冷的冰雪,漫长的黑夜,无尽的苦痛。
那些淡白色的异灵魄密密麻麻的漂浮在空中,尖叫嘶吼着要白舒偿命。
偶尔白舒还会梦到萧雨柔痛哭流涕的样子,梦到那桥下满载烛火的船儿。
可今天晚上,这些东西都没有了,白舒连日奔波劳累,思虑过度,惹了一身的伤,终于躺在柔软的床上,他这一觉睡的无比的香甜,等白舒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是下午了。
虽然是下午,可屋子里面窗帘拉的严严实实的,还特意点了一盏灯,昏黄的火光摇曳着,照的人有些犯懒,让白舒忍不住又闭上眼睛眯了一会儿。
白舒现在睡得这张床,正是当初他和董色结脉血咒之后一起睡过的那张床,被褥虽然换了,但白舒把鼻子凑在枕边,却仿佛还能闻到董色的发香。
那天白舒一睁眼就发现董色在看着自己,她抹了些眼泪,白舒给了些安慰,两人互相说了一些恩人仙子之类的话。
白舒怀念的笑笑,伸了个懒腰坐了起来,他拉开窗帘,又吹熄了灯,才推门走了出去。
白露和蒹葭就在旁边的屋子里,见到白舒起床,一边伺候着白舒洗漱,一边问道:“少爷饿了吧,想吃什么?”
白舒咂了咂嘴道:“忽然想吃鱼了。”每年这个时候,他和凌问儿住的小村子里面,鱼儿最是鲜美,是吃鱼最好的时节。
蒹葭有些意外,为难片刻道:“少爷您等着,我这就去买。”她说着就要出门。
白舒却拉住了她的手道:“不用了,我去钓鱼,晚上煲汤给你们喝。”
白舒说罢兴致勃勃的就要出门,吩咐两个小姑娘拿了钓竿水桶,锅碗调料,跟院子里的岗哨招呼了一身,就一起出了门,直奔他最熟悉的那个湖。
等到了湖边,白舒砍倒一颗树放横来当作凳子,又架好鱼竿的时候,天色都稍微有些暗了。
鲜肉为饵,钓钩沉在水里,星陨被白舒随意的插进了湖边的草甸里面,他半闭着眼靠在树上,手指微动,在腿上不停的画着什么。
也许是天气冷了,白舒在湖边等了半天,都没有鱼儿吃饵。
“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