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舒这一走又是月余,天下间暗流涌动,表面却风平浪静,如同之前每一个静谧的飘雪冬季。
而董色这一边,已经被李月溪压着,越过了千乘山,来到了澄湖寺一带。
刚入冬的澄湖寺没有丝毫肃然之感,一盏盏昏黄的晚灯映在水边,整片水域就像是一个隐藏在薄薄轻纱之下,情态娇羞的女子。
董色和李月溪一前一后的往澄湖寺行去,是夜已深,整个澄湖水域寂无人声。
董色双手被李月溪用铁丝缠死,另有一根麻绳,系在董色的腰上。董色腰间那绳子系的极死,她的衣襟皱起,显露出瘦骨嶙峋的腰肢,几乎将要折断。
再往上看,董色尖尖的下巴上隐隐可见伤痕,鼻口黯然失色,不似从前的美艳,一双点漆般的双眸,如今深陷在眼窝里,发色枯黄,似晚秋之草。
在董色心里这是自己最后一个秋天,也是自己最后一个冬天,人早该死了,可命需得留着。
李月溪一身灰色僧衣,低着头缓缓行在木栈道中,忽而开口道:“如此带姑娘入寺,也是万不得已,还请董色姑娘见谅。”
一路以来李月溪虽然囚禁着董色,却在好几个地方吃了董色的暗亏,有一次甚至还差点让董色逃了出去,他无奈之下只好撕破脸皮,用铁丝囚禁董色。
董色此刻在李月溪和千叶百灵子的折磨之下,早就不成人样,她闻言咒骂道:“你个虚伪的秃驴,我早晚有一天要放火烧了你这个破寺!”
一句话出口,董色又想起那一日紫桑别院之中,自己和白舒分头纵火,争相燃粮的事情,心中一酸,险些哭了出来。
可随着千叶百灵子的加重,结脉血咒的联系越来越弱,董色已经很久都没有感觉到白舒的心意了,只隐隐约约知道,白舒在南方。
李月溪微微一笑道:“寺中有火,湖下有水,就是给你纵火,火势也烧起不来。”
董色继续骂道:“远水救不了近火,烧死你们这帮王八蛋!”
李月溪冷哼了一声,忽然语气中又带上了一丝戏谑道:“对了董色姑娘,你可知道去年冬天,谁来过这澄湖?”
董色手腕被铁丝勒出血来,剧痛无比,她轻轻挣扎了一下,痛感更甚,她忍着疼痛道:“关我屁事!”
李月溪嘴唇微张,嘴角斜着上扬道:“是太虚观的一行人,都是年轻一辈的弟子,有一个叫白舒的弟子,尤为显眼。”
董色一怔,竟下意识的站住了脚。
白舒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