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将终,太虚观秋菊落尽,数处景致已显衰败,独有腾霄广场中的那树梨花,在盛开了一年之久之后,依旧繁茂,洁白胜雪。
只不过相比较去年来讲,不同的是,再也没有人觊觎枝头上那颗沉甸甸的梨子,仿佛观主那句摘梨者立观主位,也不过只是一句笑谈罢了。
腾霄广场向东,均是观中弟子居所,这些住处不似东洛剑宗那般分散雅致,却以烟火气息绝漫道寂寥,实实在在的印证了,在红尘之中修行,方是真修行。
除此之外,另有天心、天一及天明三座山峰,三峰各有居所,天心与天明两座山峰素有人居,唯独天一峰,多年前白访云走后,沉寂了二十余年,而今白舒才在上面住了不到两年,就再次沉寂了下来。
仿佛沉寂就是天一峰的宿命。
萧半山在天一峰下站了良久,曾经天一居是白访云的住所,满山的弟子都想和白访云攀上关系,可真正有资格自由出入天一居的,也只有他萧半山一个人了。
按理说白访云死后,萧半山做了星君的位子,他理所应当的住进天一居内,可谁也不清楚为什么,萧半山放着好好的山居不住,反而和一众弟子一起挤在开阳宫内。
也正因为如此,才有了后来白舒入天一峰,养忘川桃的事情。
二十余年过去了,故人的模样在萧半山脑海之中依旧清晰,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跟着白访云上天一峰,天一居那残破衰败的模样,白访云丝毫不以为意的面庞。
是他从山下以人力搬送木材上山,帮白访云重建的天一居。
不仅仅是天一居,太虚观里很多地方都有他萧半山和白访云的影子。他们曾经是无话不说的好友,也曾同舟一夜听江语,共伞三年渡开阳。
所以那一年萧半山回观,他说一句苗厉害死了白访云,那么全天下人就都要信他,是苗厉无情无义,亲手杀死了自己的朋友。
世人都知道,燕京中的苗厉残忍冷血,禽兽不如,他控制着魔宗的黑暗势力,是人世间一等一的大恶人。
萧半山站在山脚下,又再次忍不住浮想联翩,他双拳紧握,指甲深深陷入肉中。
随后萧半山深吸了一口气,放松了拳头,缓步向天一峰上走去。
忘川桃开的正艳,满峰都是桃花的芬芳。
萧半山远远地就看见,有一身形柔弱的女子,俏生生的站在桃树之下。
她穿一身淡粉,像是桃花树下飘落的一瓣。
“雨柔,你怎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