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舒忙里忙外,不多时已经往木盆中注满了热水,白舒伸手试了试水温,就要伸手去脱董色的雪袜。
董色面色眉头微微一锁,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缩脚躲开白舒的手,难为情道:“我想自己洗,你能不能别看着我?”
白舒不疑有他,只道董色是不好意思,微微摇头,趁着董色不注意竟一把随手扯下了董色的一只雪袜。
顿时,董色足间密密麻麻的伤疤就暴露在了白舒的面前,从足底到脚踝,一路蔓延至小腿,遍布纵横交错的,细密的伤疤。
这些伤疤有的已经愈合,只留下浅浅的痕迹,有的结痂快要完全脱落。
白舒呼吸有些急促,只觉得全身热血上涌,他不顾董色拒绝的眼神,又扯开董色的衣袖,她手臂上的情况和脚踝处,也是一般无二。
董色望着白舒,冷冷道:“我这幅残破之躯,你看够了吗?”
白舒被董色的冰冷刺了一下,胸中翻腾的热血去了大半,他下意识的松开董色的手腕。
董色目中露出几分怨色,说道:“我娘说男人就应该保护好自己的女人,如果连这一点都做不到,那还算什么男人?”
白舒被董色呛得哑口无言,他心里其实也知道,董色是想问,她受苦受难的时候自己在哪里?现在又施舍她些迟来的温暖,是不是已经太晚。
白舒沉默许久,没有回答董色的问题,反而问董色:“怎么回事?”
董色微微摇头,瑟缩在床上不想和白舒说话。
白舒更是难以厚颜再给董色灌足,便给木盆中添了点热水,转身出了屋子,又轻轻掩上房门。
村庄的夜晚水雾濛濛,月色也在迷蒙的水雾中显得模糊不清。白舒回首自己走过来的一路,他不知道该如何定义自己的人生。
他这一生都是在为别人奔波,似乎真的是为自己而活的,就是那一年董色来丰嘉城找他,他收到那封信,带董色畅游太虚,菱歌泛夜。
就连这白舒记忆中最快乐,最活色生香的画面,此刻也开始逐渐褪色。他到底在追逐什么,又应该如何抉择?
这一刻白舒思绪百般杂乱,却又在寒意彻骨的晚风之中,逐渐理清了思绪。
他思来想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纵是舍了自己的性命,也要让董色继续活下去。如果说此刻还有什么可以为白舒证明,也许就只剩下白舒的这一条命。
白舒在心里打定主意,第二天一早,不管董色愿不愿意,他都要带董色去陵武城,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