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盖接住,在另一只茶杯口一磕,那滴血珠便落入空杯里。秋月白提起茶壶,倒入茶水,将一杯好好儿的茶水冲成了血腥味,道:“婆婆可知,这人与人之间,总有种微妙的关系,或爱或恨。爱得深,便想将彼此融入对方的血肉中;恨得狠,便要噬其血肉,其实还是想要融为一体。殊途同归,结局都一样,过程却大不相同。若是婆婆,选哪样?”
唐佳人无语了。她知道秋月白不会无的放矢,事实上,他确实是千发连弩的好射手,随便动一动手指,就能将人射成筛子。可,他犯得着和一个老太婆说这些吗?
唐佳人多想装聋啊,可惜她露出了破绽,在秋月白那声“婆婆厉害”下,险些显出原型。这会儿若是开口闲聊,没准儿又被逮住破绽。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怎么得了?她知道秋月白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些话,定是有所怀疑,但她自认为易容了得,除非秋月白将她按进水里揉搓上几遍,她都可以硬挺着拒不承认。这么一想,她心中稳了三分,干脆将眼皮一耷拉,来个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秋月白也不恼,只是将那杯泛着血腥味的茶水轻轻推到老妪面前,道:“婆婆尝尝,这血滋味如何?”
唐佳人背后的汗毛瞬间竖起!给人敬茶用自己的血做引子,这是要给丧心病狂的人喝吗?
唐佳人觉得秋月白的针对性太强,强到她感觉自己好像被剥掉了外衣,洗去了伪装,脱下了皮肉,露出了灵魂。她已经恼羞成怒,想要扯过秋月白先给他俩耳光,幸而理智还在,知道他只是试探罢了。若秋月白真的确定她就是唐佳人,这会儿的光景,指不定要闹出什么幺蛾子呢。
唐佳人平复了一下情绪,从大布兜里掏出木板,拍在桌子上,发出啪地一声。
秋月白垂眸看了看,道:“还有三日,就是月底,可秋某却连三日都等不得。婆婆,你可知为何?”
为何?为你爹个何!
唐佳人觉得,那些不配合大夫的病人固然可恼,可他如此不顾及装聋作哑之人的心情,更是可恨!
秋月白看得出,眼前人是不打算说话了,于是继续道:“这杯茶,其实是秋某为一位故人准备的。这位故人喜食肉,不喜欢清淡。我总盼着,有朝一日,她能喜欢上我这血肉滋味,垂涎三尺,日夜惦记。呵……与婆婆说这些,说来也是奇怪。我见婆婆捏着蜜饯睡去,竟心生柔软。想来是因为,婆婆与我那位故人一般,喜欢吃些甜腻的东西吧。”
唐佳人腹诽道:小雪花,你这联想可够广的。喜欢吃甜腻食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