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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首那人兀自说道:“寒山子心中一动,合十躬身,口诵佛号。
老叟停步,作揖为礼,说道:“和尚何来?”
寒山子低头:“从来处来。”
老叟又问:“和尚往哪里去?”
寒山子抬头:“向去处去。”
老叟笑道:“和尚有意思,很会说话。”
寒山子摇头:“和尚不会说话,只会念经。”
老叟抚杖,晒道:“和尚为何念经?”
寒山子一顿,半晌才回答道:“渡己,更渡人。”
老叟紧紧问道:“人何需渡?”
寒山子顺口答道:“天水茫茫。”
江风拂过,老叟长笑数声。索性干脆一抖蓑衣,迈步飘然跨过近一丈多宽的江面,姿态从容,如在空中徐徐而行,衣袂飞扬的踏上小船。而后,笑问:“地上有路,江上有舟,何需为渡?”
寒山子愕然。
春风徐徐,春雨初歇,远处,疏笔水墨般的山水隐隐凸现,清幽萧远;近处,小桥人家,竹篱茅舍,明净鲜活,历历在目。一个桃红的少女,娉娉婷婷的自柳荫深处轻歌而来。
老叟呵呵一笑:“一个女人。”
寒山子双目紧闭,摇头晃脑叹道:“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老叟赞叹:“春色微雨,依翠偎红。”
寒山子苦脸:“渺渺。空空。”
老叟横目,拈着长须:“和尚动了凡心,原来佛也有假。”
寒山子睁开双目,脸色大变,长身合十嗔道:“老者可欺和尚,不可欺我佛。”
老者微笑,从容而道:“女人是人,和尚也是人。如是空空,何来我佛?”
老叟无姓,和尚无心,
寒山心中一动,一脸愕然。自此顿悟。
“有趣,有趣,寒山刻意禅修,虽顿悟,却未若和尚拾得潇洒。寒山大师曾问:还有甚诀可以躲得?拾得说:弥勒菩萨曾云:有人骂老拙,老拙只好说;有人打老拙,老拙自睡倒。涕唾在面上,随它自干了,我也省气力,他也无烦恼……老拙穿破袄,淡饭腹中饱,补破“好遮寒,万事随缘了。”
为首那人一听呵呵一笑,道:“难得施兄还能记得这么清楚,不容易,不容易啊?“
下首那人听为首那人赞扬,显然也有些自得,瞥了一眼那人,呵呵一笑,道:“罗老弟不是也记得清清楚楚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