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那个时候死,对他也是个解脱,他拒绝我给他治疗,其实我也看得出来,他伤得很重,除了送进大医院急救,凭我也救不活他。”
“也就是说,他并没有当场死亡?”何方静的声音颤抖,整个人都在抖动。
“没死,下午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头上的血已经停止往外流了,但后脑颅骨碎裂,必须要送进医院,也许还有救。但他坚决不肯,他说他错了,这一辈子都做错了,一开始就不应该来到教堂干义工,后来吧,更不应该对你起了邪念……既然金胜勇认为自己在人生中的一切选择都是错的,我也同意,如果活在人世间那么痛苦,也许天堂,还有他的一席之地……”
华峰牧师絮语不休,何方静打断道:“但教尊认为,人是不能主宰自己的生死的,因为神祉赋予了人类生命,自杀违背了神的旨意。”
牧师摇头道:“金胜勇不是自杀的,他是自然死亡。他自始至终都相信,神祉和教尊正在天堂里等着他,他需要寻找自己的答案,活着或者死去,只是他寻找答案的途径和手段。”
这种宗教哲学的囫囵话,怎么说都有理,怎么听都觉得似是而非,何方静既辩不清,也不想为此辩驳。
但这个消息太过惊人,这是压在她心底长达八年有余的块垒,这是何方静之所以成为现在的她,先天就存在的关键基础,她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均由此奠定,而且绝难动摇,她的行事作风,处理问题的优先选择,心思变化,不无异常的情绪特征,正由杀人事件产生了强大推动力。
那件事已经不仅仅是她生命中的一个段落,那就是她的人生。
…………
辞别华峰牧师之后,何方静离开了教堂,神思恍惚地走在大山群里,走在或狭窄或沆宕而曲折的羊肠小道中。她感到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却又浑身无力,终于走到了自己停车的所在。
坐进驾驶仓里,又犹疑了好半晌,自己都弄不清楚心里在胡思乱想什么,心绪纷乱,完全理不清。
落日西垂,冬日的夕阳,西天虹彩在青天中倍显黯淡,何方静忽然想起一事,取出了新买的手机,径自拨打记忆深处的肖凡号码,这一刻,她无比渴望跟梨子哥分享……这种难以言喻的迷茫。
但电话提示音告诉她,肖凡此前的号码已经注销,何方静顿感焦虑,急忙在千千结上留了几条语音信息,将千千结牢牢握在手中,却许久也未收到回音。
想必肖凡正在魔道中,对于千千结这种情侣间的小玩具,身在魔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