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含笑,又道:“万一有人撒谎,又对谎言的背诵不够勤快,那么不难察觉其中的漏洞。”
“杨署长的意思是,漏洞很多吗?”李源秋说话间,几乎是下意识的,又瞥了一眼高高叠起在办公桌上的卷宗文件夹。
“简直是错漏百出!”杨烨毫不讳言,捺灭了烟头,又削口点燃了一根雪茄,顺手将木质烟盒推往对面,兀自审视李源秋的表情,说道:“我请来生物学家坐阵审讯,倒不用严刑逼供,只须一道小小的催眠手段,这些目击证人自然就把一切都交代了。”
生物学家!
李源秋骤然感到手足冰凉,如置身冰窖,他看着眼前绘纹内敛奢华的咖啡色烟盒,其内整齐摆放的尚有七根修长的雪茄,涌起取出一根点起来尝尝的冲动,但终究止住了这个动作,他是唯恐自己一旦伸手,指端会忍不住颤抖,就此暴露出心下的骇然悸动。
单单是故作不动声色,显然也是不够的,杨烨好整以暇地吐出一口浓浓的烟线,追问道:“如果我没记错,区首大人刚好也是目击证人之一,关于李区首上报给春哥的证供,我也是有好些不明之处,始终迷惑难解,趁着还有点儿时间,刚好请李先生不吝指教。”
他这一段话里,用了三种称谓,“区首大人”直到“李区首”再到“李先生”,显得情绪懒散,很有些玩世不恭的意味。
“杨署长尽管问,我定当有一说一,绝无一字隐瞒。”李源秋谨慎作答,神色肃然,严阵以待。
杨烨淡淡一笑,说道:“有八个人的供词……我是说我所采集的最新供词,几乎是异口同声地指出,当日晚宴事发经过的真相,是白英笛发神经站到了椅子上,对着准备出离包间避祸的钱猫怒骂,白英笛的老子白瑞天也是神经过敏,思觉失调,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一脚踢倒了白英笛的坐椅,所以白英笛从椅子上摔倒,脑袋先着地摔也个嘴啃泥,被地上的瓷器碎片……”
他语声一顿,观察到李源秋的脸色已变为苍白,看不到丝毫血色,于是接道:“至于高档餐厅的包间,为什么会有瓷器碗盏的碎片,说起来也是一段佳话,正来自于白英笛疯狂追打钱猫,这个过程中撞落地面的餐具碎裂所致,于是……这整个过程,之所以酿成如此惨剧,都是白英笛咎由自取,应该是怨不得别人的,李先生以为呢?”
李源秋下意识黯然点头,却未言声。
“如果真要追究起责任来,如果这八名目击证人的供词是可信的,白瑞天当然是第一责任人,且是直接肇事人,安他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