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电亦破开雨夜,照亮新修的坟茔。
风雨之中,天地孤寂。
有黑衣人披着蓑衣,静立于雨夜中,看另两名蒙面男子挥揪挖开坟墓,露出崭新的棺木。
黑衣人几步冲上前,用袖子拂擦棺上的泥水。那边蒙面男子一个急忙起钉开棺,另一个已撑开了一柄大伞。
电光闪过,照上那被挖得斜倾的墓碑,正书着墓中人的姓名:“姜探之墓”。
棺木终于开启,露出清瘦苍白的女子,容颜清丽,眉目宛然。
黑衣人低呼一声,颤抖的手将两颗药丸塞入她口中,伸臂将她抱出,小心拢到胸怀间,方才侧头吩咐:“把坟墓填上,一切恢复原状。”
“是!”
那二人领命,继续忙碌。
而黑衣人已抱起女子,飞快奔往坡下。
又一道电光闪过,天地有瞬间的异样明亮,照出黑衣人蓑衣上滴下的水珠,也照出他斜伸出蓑衣的剑柄。
苍黑色的双雀流苏结剑穗,在雨水里幽幽闪亮,双雀栩栩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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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王府别院。
终于迎来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
天清似水,数日前被雨水清洗过的竹林在夜风里摇曳,疏朗隽秀,一如竹中对酌的两位贵公子。
谢岩轻晃手中的夜光杯,声音清润亦如月色:“言希还是没过来?”
慕北湮摇头,“应该去县衙了。你明天就回京,他该回来送送的,只怕是耽搁住了。”
“又为景典史?”
“应该是。言希傲得很,但和景典史还合得来。景典史刚到沁城,就借口查案前来见过他。我问言希,他说先前在外游学时认识的故交,其他并不肯多说。”慕北湮侧头看向谢岩,“他当然不仅仅是典史。”
“当然。”
“那他是……”慕北湮搁下夜光杯,桃花眼里终于多了几分慎重,“我们猜的那个人?”
“我不敢确定。”
谢岩低眸,手中美酒色泽盈盈,薄如纸的墨绿色杯壁清亮如明镜,变幻着奇异的流光。
慕北湮便无奈,“其实你本该知道的。若他真的是……端侯,他似乎没打算瞒着你,不然先前也不会邀你去端侯府了!”
谢岩苦笑,“嗯,他邀请我时,恰好长乐公主又犯病,缠得我受不住,只好先避了出去,故而并不在府中。正好我堂兄谢以棠在,你该知道的,他说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