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三四桶冷水,将自己从头到尾浇了个通透,这才觉得好受些。只是衣衫淋湿后贴在身边,玲珑曲线毕露,更不雅观,她遂揪过那粗使丫头来,一把扯过她的外衣披了。
那丫头愣愣地看着阿原,张张嘴没敢说话。
阿原冷笑道:“怪我拿走你的衣服?我没拿走你的性命,你便偷着乐罢!”
粗使丫头摇头,“不是……我只是想着,为什么你穿我这么丑的衣服,也能这么好看呢?”
狼狈成这样,还好看……
阿原差点怄死。
眼见下人明里暗里看热闹的跑出来一堆,左言希、萧潇却毫无踪影,阿原更怄。
慕北湮是混蛋无疑,左言希显然也不是好东西,跟景知晚一样,都是金玉其表、败絮其中的货色!
她满腔恼恨,握剑向贺王府正院方向奔了几步,又顿住身,捏着破尘定定神,返身走向医馆大门。
井水没法完全解去她身上的药性,再待下去,指不定还会露出种种丑态,真做出一两桩丢人现眼的事来,岂不成了沁河城的笑柄?
——虽说已成了京城的笑柄,但至少她在沁河的声名还算清白。
好汉不吃眼前亏,慕北湮这笔帐,可以留着以后慢慢算,横竖也不是他一个人有手段,真斗上了,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她正磨牙想着日后如何报复慕北湮时,眼前忽然一花,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已笑弯在她跟前,“原捕快,贵客嘛,怎么刚来就要走?”
阿原眨了好几下眼睛,才确定并非幻觉。
她吸了口气,左手举起破尘剑,右手已搭上剑柄,冷冷喝道:“小贺王爷,我不计较你卑劣行径,也请你别再招惹我!如今我脑筋不太清楚,宝剑也不太好使,不小心伤了小贺王爷,只怕令尊也不好在皇上跟前为你申冤!”
慕北湮耸耸肩,笑得跟花狐狸一般狡黠,“你可以计较的!在下甘愿当小姐的解药,以赎前愆!”
阿原气得眼冒金星,心里骂了无数遍的无耻之徒,却也顾不得跟他纠缠,只是想赶紧绕过他逃开。
慕北湮哪里肯放,笑嘻嘻道:“既然来了,岂能就走?来来,要不要我当解药是另一说,好歹咱们先叙叙旧可好?”
阿原怒道:“不好reads;末世之妖孽为王!”
看他伸出手来,竟要抓住她,强留她下来,破尘剑已然出鞘,凶悍地直斩过去。
若非慕北湮缩手得快,只怕一条胳膊都已被她生生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