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原步出乔府,走出好一段,才蓦地想起,在沁河时他便时常佩着那么一个荷包了。
那荷包里装的,是五十七颗红豆。
五十七颗红豆,五十七位阿原其实根本不曾拥有过的情郎。
多少往事,记得清晰的,和模糊成零碎片段的,忽然在那一瞬间如潮水般涌了上来。
阿原闷闷的胸口顿时像是裂了数道缝。
破裂般的剧痛里,似有黄连拧出的汁液四下流淌。
五脏六腑,连同流动的血液,都被浸渍得苦涩难当。
她难受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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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原府时,已是三更时分。
原夫人听得说二人受伤归来,惊吓得不轻,披衣前去瞧时,阿原已替慕北湮处理完伤口,下人也预备了夜宵送上。二人折腾了大半日,早已饥肠辘辘,正洗了手在房中喝汤吃点心,看着倒还风平浪静。
但原夫人瞧着地上尚未及清理的血污,以及几名侍女眼底未消的惊惧之意,便知慕北湮受伤不轻。
她苦笑道:“你们这是去哪里花前月下了?其实原府和贺王府的风光都不赖。”
慕北湮已起身迎她入内,笑道:“都是我惹的事儿,累阿原跟着奔波,也让岳母费心了!”
原夫人笑道:“我倒没什么,阿原的确不能累着,最近气色并不怎么好。究竟有什么事,把你们折腾成这样?”
慕北湮踌躇,一时不敢直说,只笑着看向阿原。
阿原犹豫片刻,便将她去找慕北湮、与慕北湮跟踪姜探并夜探乔府的事,连同景辞、萧潇等前去解围之事,都一一地说了。
他们前去乔府查探,最终却几乎撕破脸皮闹了这么一场,乔立、乔贵嫔固然不必说,就是郢王只怕也会对他们心生疑忌。
此事关系的已不仅仅是她或慕北湮,甚至不仅仅是原府或贺王府,显然不能隐瞒。
而慕北湮直到此时才知道,郢王等已说起过谋害老贺王、长公主等事,不由惊恨加交,接过小鹿奉来的茶,喝了两口,却觉满嘴满胸都***辣的,再忍耐不住心头那股恶气,甩手将茶盏重重掷在地间,几乎砸得粉碎,瓷片四处飞溅。
侍儿们已被遣出在外,虽远远闻声,一时也不敢控头,只有守在门口的小鹿惊吓地向内张望一眼,无辜地径去和小坏交流新姑爷的性情好坏。
阿原瞅他一眼,抬手重新为他倒了一盏,却也同样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