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妃当然不可能坐视自己这个刚刚冒出来的侄儿被太监痛打了,所以在太监们举起包铜竹殳的第一瞬间,就立刻从失神中恢复了过来,一边下意识地用自己的身体护住萧铣,一边厉声喝止了那俩太监。因为王妃亲自护着对方,太监们自然是硬生生地收住了手。
一盏茶的功夫之后,萧铣已经出现在了萧妃养病的后院内,接受萧妃的盘问。一旁连个侍女都没有,只有南阳郡主杨洁颖在一旁,以便避嫌。
自从萧妃养病的这些日子以来,因为不适宜行房,加上为了侍奉汤药方便,杨广并没有和萧妃同住一处——毕竟王府纵然不比皇宫大内,但地方还是很大的,藩王如果不和妃子欢好,平素不一定宿在一处。但是今天这事情动静闹到这么大,杨广肯定是要过问的。萧妃倒是不怕夫君误会自己妇道有亏,可是这个新冒出来的侄儿身份敏感,提前对了口供,终究可以免得他一会儿说话不恰当,吃了暗亏。萧妃也知道时间紧迫,便不多客套,落座后马上直奔主题对口供。
萧铣自然是把早就准备好的早年经历,一五一十按照萧妃盘问的节奏竹筒倒豆子一般有问必答。听了一阵后,萧妃心中的忐忑才逐渐放下了。
“这么说来,铣儿你在大师门下,如今也有六七年了?那岂不是继父当初刚刚遭难不久你便……恰才姑母听你说道‘失恃’,不知二嫂是何时遭逢不幸的?这些年,你可吃了不少苦头吧?”
“回禀姑母,先妣见背,已有四五年了。当年陈叔宝投降朝廷后,三吴高智慧起兵,裹挟祖父、三叔。祖父从吴中败退至吴兴、杭州,又寻思退到东瓯。然杨素浮海而来截击,祖父自忖断无幸理,便在逃往东瓯途中,将孩儿与孩儿的母亲弃于临海民间,隐姓埋名,只留下些许钱财信物——那是六七年前的事情。
小侄当时年幼,无力赡养先妣,幸好自幼学书,字还算不错,便抄书售卖予富户谋食,勉强撑持了两年,先妣又病重,无钱寻医问药,才不得已指点小侄至天台寺,出示萧梁一族信物,求托庇于大师门下。大师慈悲,听闻小侄乃是萧梁旁支末裔、遭乱困顿至此;又感念当年武帝崇佛、有大恩于沙门,便没有多问,收留了小侄,只是先妣那时已经病入膏肓了。”
(萧铣幼年遭逢大难后生活艰苦,靠抄书卖赡养母亲,此为史实。)
萧妃静静听完,知道要从中攫取哪些重要信息。想了一下,反问萧铣道:“如此说来,大师也并不知晓铣儿你的确切身份咯?”
“确是如此——并非大师有意隐匿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