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之后,丹阳城内萧铣的江南道经略府内。萧铣和虞世基对坐饮酒闲谈。
已经是摊牌讨价还价的时候了。
虞世基也很上道,直接开口相询:“不知对于陛下恰才提到的赏赐,萧驸马有什么想要交代的么?只要不违逆陛下,虞某自当行这个方便。”
萧铣抿了一口甘蔗酒,字斟句酌地先反问了一个铺垫的问题:“虞侍郎,咱也明人不说暗话。你觉得自从李密、杜伏威切断南北音讯之后,关中、河东之地,如今果已演变得如何态势了?”
虞世基下意识地一所脑袋,谨慎地说:“虞某兄弟都不通兵法军略,天下大势演变,如何猜得出来。这些话语,没有确凿证据之前,还是慎言的好。”
萧铣抚掌大笑,笑得虞世基有些心里发毛,“虞侍郎欺我!若是真个毫无想法不敢揣测,虞侍郎为何以‘不通兵法军略’为由头搪塞?说明虞侍郎心中隐隐然还是觉得,南北消息断绝之后,关中、河东等地定然也会有豪强并起、兴动干戈,萧某说得可对?”
虞世基哑口无言,所幸萧铣也不是真的要让虞世基难堪,所以没给他反应的时间,马上就自言自语接话儿下去,继续说道:“虞侍郎也别觉得音讯就真个彻底断绝了,虽然关中经河洛而往江淮的道路果然被李密、杜伏威等截断;但是关中出武关、通楚地的道路,还是可以辗转把一些消息传递过来的。只是这条道路辗转险远,还要经过荆楚、江西,才能传到江东。萧某忝为扬州内外侯官总管,手下也有豪商行商江汉、至宛、襄,近武关。所以风闻过一些近况——关中有秦州贼薛举起兵,又有……陛下的表兄、唐公李渊假借平叛之名,行谋逆之实。只是如今这些消息都是萧某这边得来的。一来缺乏佐证,二来事关重大。没法向陛下确认说知。不过不用一个月,此论定然在江淮军中散布,纵然萧某想要封锁消息,也是做不到的。”
“什么?是李渊背弃皇恩,兴兵作乱了?李阀根深叶茂,非同小可,尤其是陛下代表的朝廷,如今已经捐弃北人。关中秦人人人怨怼,若是李渊打着优待秦人的名号,定然为祸甚烈!”虞世基惊讶之余,见识眼力倒是依然不凡,两句话就说出了切中要害的判断。
“虞侍郎所言不错。也正是因此,萧某不能看着八叔深陷火坑,再留在两京之地赋闲软禁。才上赶着要陛下给八叔一个官职,免得落于贼手。其余原本留在北地的萧氏闲职子弟,也多需安置。”
“萧驸马都把话说道这个份儿上了,虞某自然鼎力相助。不过国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