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觉得杀了我就能依靠轩儿霸占商家酒铺和商家所有的财产。他的计划实在是太简单了,比生父当年栽赃陷害母亲的做法还要不堪,就在我俩的屋子内,我俩独处之时,他掏出一条绳子,直接就要勒死我!
他没想到,我同周翠学过两手功夫,不能达到周翠那样的实力,但要收拾他那样一个男人是轻而易举。
我一个肘击就打得他松了手,弯腰匍匐在地。低头看他蜷缩在地的窝囊相,听他满口粗言谩骂,我脸上大概是阴晴不定的表情,因为我的心中也是产生了一丝犹豫。
正在我踌躇的时候,他替我做出了决定。
他缓过了那阵疼痛,跳起来扑向我。而我当机立断地拔出了插在头上的发簪,狠狠插进了他的咽喉。
我直视着他的双眼,看到他眼中的怨恨和恐惧。他的情绪转瞬就彻底消失了,眼睛里空洞一片,只映出了我的脸庞。
我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我自己,神情冰冷而陌生的自己。
这只是匆匆一瞥。
那个男人死了,也就很快摔倒在地。
我有些茫然。
这是我第一次杀人,第一次亲眼看到一个人由生至死的过程。
我再次低头,看到那个男人趴在地上。那个女人也是这么趴着的,但姿势截然不同。生父则是仰倒在酒坛堆里的,更是不一样。但三个人的模样在我眼中重合在一起。
我想,我大概从很早开始就变了。大舅父痛心我的改变,想要周岩将我扭正过来,就像我现在想要将轩儿掰正一样。但我早就回不去了,只会越来越糟糕。
有丫鬟听到动响在门口询问,我让她把周翠叫来。周翠来了之后,看到那个男人的尸体也是大惊。我冷静地给她作出指示。
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女人死掉的那天,只是我和周翠的位置颠倒了过来。
没过两天,那个男人就得急病死了。
我在人前故作悲伤,在人后则是静静思索。那个男人没有勒死我,反倒是勒醒了我。我突然间发现了一件我习以为常的事情是多么的不可思议。周岩和周翠有很多神奇的手段,这些手段不像是个寻常人能学会的。我早已知道我的外祖家不同凡响,这时候才认真思考为什么他们会这样与众不同。
但可惜的是,我这会儿再去思考已经晚了。外祖家搬到淮州去了,这么多年也不曾来信。
生父死了多年,商家我也能尽在掌握,我想着是不是该去找一下母亲,找一下外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