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下人通报,还当是婆母来安慰我,心中正觉得熨帖,婆母就走了进来。她身边两个婆子,一个捧着佛像,一个拿着香炉香烛。
婆母直截了当地对我说,我正好趁着这机会吃斋念佛,给我父亲积阴德,助他早日超生。
我一口气就直冲脑门。
萧妈妈也是生气,但她好歹是按住了我。
婆母很不客气,直接命令那些仆妇将佛像供上,又命我过去磕头。
莫燕归在此时下了衙门回来,看到这场面就是皱眉。
婆母向来不同几个儿子啰嗦,有点儿避着他们的意思,看莫燕归回来,留下佛像、香炉,又叮嘱了我几句,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了。
我觉得疲惫,有点儿感激莫燕归这时候出现,可莫燕归什么话都没说,只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我那时以为他是尴尬,毕竟是他的母亲做出了这种没分寸的事情,便也没有多提,只让萧妈妈把佛像收进库房里面。
莫燕归换了衣服就去书房,萧妈妈回来告诉我,是我的好嫂嫂给婆母出的主意,佛像也是她寻来孝敬婆母的。我气得发抖,让萧妈妈去“谢谢”她的好意。
我以为这事情就此结束了,没想到过了一个月,莫燕归黑着脸回来,用那种狠戾的眼神盯着我半晌,甩袖离开。我不明所以,让萧妈妈去打听,原来他被调任到了刑部,接了我父亲的差事。我只能沉默。
莫燕归的抱负我是知道的。他没有隐藏过自己的野心,应该说这是所有读书人的“野心”——入阁拜相。他钻营良久,从翰林院进了吏部,现在,因为我父亲的关系去了刑部。要知道,吏部是六部之首,吏部尚书有天官之名,离内阁一步之遥。刑部可就差远了。虽然是升了官,当了侍郎,可在莫燕归心里面,情愿在吏部打杂,也不愿当刑部尚书吧。
第二日,婆母就又来了,发现佛像不在,勃然大怒,居然让两个粗使婆子压着我去了库房,给那一尊泥塑的佛像磕头。丫鬟们哭叫,萧妈妈趁乱跑了出去,我知道她是去找莫燕归了。可就像上次我让萧妈妈给父亲送信,萧妈妈无功而返,这一次,我磕破了脑袋,萧妈妈一个人回来,跪在婆母面前磕头替我求情。
我被折磨了一日,婆母才带着人浩浩荡荡地离开。
萧妈妈让人将我抬到了床上,我的脑袋昏昏沉沉的。
晚上,莫燕归回来,那种狠戾的眼神没了,面无表情地告诉我,弟弟得了急病去了。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地就炸了。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