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摇只是略一思索,想想自己往日所忽略的细节。浑身便惊出了一身冷汗。
往常,她被那畜生带到弟弟身边时,弟弟都异常的乖巧,甚至从来不会给她添半分麻烦,有时候还端着好吃的吃食在门口等着她从疲倦中缓过神来。
每日傍晚她被那畜生带走时,弟弟似乎也从来没有哭闹过。哦不对,有过。第一次,第一次。弟弟曾哭闹着要跟着她,那时母后刚刚去世,她和弟弟相依为命。弟弟一步也不愿离开她。
但从那以后,弟弟再也没有在晚上吵着要找她,甚至许多时候他还在时间未到时便离开。但每日的早晨,不管她醒来的多早,弟弟都是在门口等待着她安然醒来。即便是好几次都被染了风寒差点晕死在门口也没错过一日。
那时的弟弟,比母后在时的活泼似乎少了些,偶尔她也在想,总是要长大的,弟弟也总是有一日要长大的。也许,他是明白了寄人篱下的难堪,或者宫人们给了他排头。却从来没想过,弟弟,是不是早已知道了什么。
扶摇浑身一软,便瘫软在地,满面苍白额间的薄汗几乎看得人心惊,微红的眼眶让人也想要跟着她心疼。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扶摇死死地压抑着喉咙间想要尖叫出声的恨意,压抑住心内快要喷涌而出的恨意。她只是想要弟弟好好地活着,好好地长大啊。为什么,那个畜生啊!!若是这般,她的委屈求全她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她从来不敢去想,她最不愿发生的事儿还是发生了。她不怕旁人指着她的身子说她肮脏,但她极其害怕弟弟也要忍受那种侮辱的眼光。他还那么小啊!
扶摇半跪在地上,喉咙间压抑的声音仿佛像一只困兽一般,似乎在做最后的挣扎。瘦弱的肩膀轻轻抖动,面上却看不见一滴泪。
她这辈子的眼泪,恐怕在那时候就早已哭干了吧。
她死死的闭着眼睛,不敢去想弟弟这些日子的面容,不敢去想弟弟曾经亲眼见过她曾经最为狼狈最为污秽的一面。那是她想要护在手心的亲弟弟啊。就这么让那个畜生毁了!
扶摇浑身都在发抖,想起弟弟的一切,就仿佛一把尖刀一次次的刺在她永远也结痂不了的伤口上。
常宁和梁念雨两人是个心软的,虽然对扶摇两姐弟的事儿不是很清楚,但见得方才还气势汹汹要自尽威胁莫青叶的人,此时一身的死气沉沉,面上也有些不忍。梁念雨抿了抿唇,“你弟弟如今还好好地,不管以后如何,既然活着回来了,就要好好的过。”不然岂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