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冷笑数声,“他竟敢小觑了我忠路男儿的血性,以为龟缩在剑南司的小寨里就可保辎重无恙,却是给进孝里应外合一锅烩了!”言语中说不尽的自豪,胸脯也挺得老高。
覃福仍自存疑:“既是大胜,怎不见我塘兵来报?”
邓宗震闻此亦有些警觉,看向覃奇功。覃奇功丝毫不怵,但道:“我忠路得手后,第一刻快马加鞭将消息递来,想来二位的塘兵还在路上。”
忠路、施南两地世代仇雠,一意讨好覃福,未免使其生疑。覃奇功既能受命潜在二人身边,自也非等闲,当下以退为进,话里带上几分嘲讽。
覃福冷哼一声,不去理他,对邓宗震道:“指挥,若此消息确凿,再议进兵不迟。”
邓宗震点头称是。
覃奇功听他这么说,当即安心。三人又略谈片刻,便散去。到了晚间,果有塘兵跋涉前来,呈上火急军情:剑南司已被忠路兵收复。
邓宗震再无疑虑,半夜从床上爬起来,大会众土司。覃福本还有疑心,但架不住覃奇功在一旁煽风点火,见出兵之事已成定局,也只能默然。一番动员,直忙到清晨,邓宗震的人马与施南兵再加上其余些小土司,组成了约二千五百人,径往施州卫所。
邓宗震复城心思急切,不顾覃福劝阻,亲自带兵。兵势到达东乡五路安抚司北端,便听塘兵回禀言城中赵营一早便弃城北撤,现正城西十里处与前来邀击的忠路兵马缠斗。且看其去势甚急,不顾后防,恐怕还不知道己兵将至的消息。
忠路兵虽勇,毕竟人数劣势,邓宗震担忧其众久战难支,加紧催促部众赶路。
施州兵一路急奔,到得施州卫所城西五六里处,方开始整队。
邓宗震骑在一匹矮小的滇马上,大汗淋漓,正由随侍扶着下来休息。脚才着地,耳畔摔钹急响,自左右各杀出一票人马,惊视当中大纛,赫然都绣着一个红色的“赵”字。
两面大纛之下,又各有两杆小旗,左边绣着“白”字,右边绣着“吴”字。邓宗震不知,这两路敌兵正是赵营中营左司白蛟龙与右司吴鸣凤二部。
“不得惊慌,甲兵在外,弓手在内!”邓宗震神情恍惚,口不能言。还是几个机敏的手下帮着传令。
喊杀声轰然四起,充盈着整个天际。施州兵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可到了生死关头,还是迸发出了强大的战斗力。当下来不及全部整齐,便按着营头所属,组成或大或小的圈子,各自为战。赵营人马在头一番杀伤不少后,攻势逐渐减缓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