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大而晶莹的雪花轻飘飘地钻入了郝摇旗的领口。他忍不住打了个激灵,顿住了脚步。跟在后边的一名兵士只顾埋头走,不防撞上了他结实的后背,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到了积雪上。
“狗日的,没长眼啊!”郝摇旗回头一瞪,吓得那名兵士一阵哆嗦。
“别吼嘛,怪吓人的。”后边杨招凤走上来,扶起那名跌倒的兵士,拍去他裤腿上的雪,让他先走。
“我这不是提醒他嘛!”郝摇旗委屈地说道,他天生嗓门大,吓着人是常有的事。
杨招凤咧嘴笑了笑,朝前望去,道:“定军山不远了。”
郝摇旗白白眼道:“是不远,走还得走半晌。”他们一众人受赵当世指派出城前往定军山,并不远的路,因为这没膝积雪的缘故,走了已有大半日,却还只走了一半。
“嘿,定军山。”杨招凤嘴里念叨着,突然狡黠地朝郝摇旗看了看。
郝摇旗也回看他一眼,说道:“你小子,嘴上不说,在肚里挤兑我?”边说,一巴掌不重不轻拍在杨招凤的脑后,“我虽然斗大字不识一个,定军山的故事也是听得耳朵都起茧子的。”
杨招凤揉揉脑袋,笑嘻嘻道:“小弟怎敢。”
郝摇旗大步迈了两下,忽然停步,回头定定看着杨招凤,叹道:“凤子,你说你好端端的,怎么就弃武从文了呢?我看以你的能耐,比马军营姓孟的豁牙,姓廉的马脸都厉害不少……”
杨招凤微笑道:“千总没听说‘人各有志’?再说,小弟本来就是学文出身,先天条件就不及千总你这样咬铜嚼铁的硬汉。到马上讨生活着实是迫不得已呀,现在从文,适得其所。”
郝摇旗摇头道:“不对,不对,我看你小子的眼神气态,就算是读书的料,也没有读书的命。我看呀,有朝一日,都使还是会把你调回武职。”
杨招凤一本正经道:“若是营中有需,那我自当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郝摇旗闻言,嘴角微扬,轻轻拍拍他的肩头,继续走了。杨招凤跟在后面,透过风雪声,隐约听见郝摇旗叹了几声,嘴里也说着什么“可惜”。
由郝摇旗带领着的这支军队忍受着寒冷的侵袭,一路无话,俟近傍晚,偷偷摸到了指定地点。
这是定军山麓的一处高地,正中一块凹陷的平地正好用于休息。向东北方眺望,是连绵无边的雪白平原,向西面,则是层层掩映着,白下隐绿的松林山峦。
兵士们默默清扫着积雪,在苍莽的雪林中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