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二月,往年,这将是风雪最盛的时段,不过,今年却有些反常。去年底的雪来得快,如今看来,怕去得也快。
“呵呵,我看这雪,是程咬金的三板斧,越到后头,越是乏力喽!”枯草碎石遍布的林间小道上,郭如克低头看地,边走边嘟囔。
“你还嫌它走的快了,不及赏玩赏玩?”前方数步外,徐珲牵着马,微微偏头说道。
郭如克笑笑道:“怎么会呢,不是有句老话,‘得道者,天助之’,我看,这是老天爷为咱们出川廓清道路。”
“有理,有理。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明廷腐败暴桀,我赵营铲奸除恶、顺应天道,弱强之势,由此便可知。”跟在两人后头的偃立成也附和道。
郭如克却“哈哈”笑了起来:“我说偃参军,你这冠冕堂皇的话,说给外人听便是,咱们自己人,还整这些个虚头巴脑的作甚?”说着,也不管偃立成尴尬,故意驻步,等上他,二人并肩而走,“老实说,你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为赵营做事,最终想要的,难道是那劳什子的救生民于水火?”
偃立成瞥了郭如克一眼,发现对方似笑非笑不怀好意,强自镇定,清清嗓子正色道:“怎么不是?这是我赵营的使命,鄙人不才,既然追随于赵营,自然也将此信条奉为圭臬。”
“嚯,你们这些读书人,说话真个比唱的还好听。”郭如克撇嘴摇头,一副不置可否的表情,“一个个问起来,都是为生民立命、为万世开太平,好大口气,好大的胸怀!实则呢?呵呵,还不和咱这些糙老爷们一样,都是爱财如命、色中饿鬼?”郭如克有点墨水,言语上足以与偃立成来去。
偃立成脸色一红,硬声道:“郭千总,这话可不能乱说。什么财色,鄙人不敢言之凿凿营中人皆淡然之,但至少鄙人,视之为粪土!”和同出施州卫铁骨铮铮的刘孝竑不同,偃立成的处事比较圆滑,但这并不代表着他是个软骨头。当他人的质疑触及到他为人处事的基本原则时,他也会毫不留情面地怼回去。
一向柔和的偃立成冷不丁这般刚硬一下,倒让郭如克有些诧异,前方徐珲闻言,也是略微停了停步子。郭如克看了看徐珲,又转向偃立成,装作漫不经心道:“哦,原来如此……”说着,加快了步伐,又走到了偃立成的前头。
这时,徐珲却突然问道:“虎头,你问了偃参军,那我也想问问你。你跟着赵营打官军,到底为的是什么?”说到这里,故意戏谑,“你该不会真是为了财货婆娘吧?”他性格沉稳寡言,极少与人插科打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