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当世拾起一支断箭,看到了箭柄雕琢的小字,面露微笑道:“这是阿路做的。”
王来兴点了点头,赵当世上下端详着箭,道:“这三支箭制作如此精良,想必阿路是用了许多心思,怎么说折就折了呢?”又道,“难不成,你小两口吵架了,找我诉苦来着?”
“不是,恰恰相反。”王来兴脸虽然红,但笑容洋溢,说话间思绪不禁飘回到了昨日。
那时他料理完张献忠及西军余部的事情,多日来的重压告释,略感疲惫,便将左右人等全都屏退,独处休息,目光却在不经意间扫到了摆在桌案上的覃施路送给他随身携带的三支鹫翎箭。
物尽其用方有价值,覃施路虽然没有明说,但王来兴想来她必是希望自己能用这三支箭亲手了结多年的老对手、张献忠的西军,可是现如今西军已覆灭,张献忠亦身首异处,这三支箭却还“养尊处优”好端端躺在桌案上,王来兴不免有些惭愧。继而记起覃施路那夜曾向自己允诺的话语,更添局促。
“来哥儿,你这人平日里看着瓷马二愣的,实则对自身的要求极高。做哥哥的有时候看在眼里也自愧不如呐。”赵当世听他说到这里,苦笑摇头,“攻灭西营抓获张献忠虽非你亲手所为,但作为统帅,指挥各部协力而动,齐心聚力,这份功劳又岂是他人可比。要我说,这次作战表面上看着是张敢先论功第一,其实细究起来,你才是居功至伟。”接着道,“做人谦虚自知固然难能可贵,可也不要妄自菲薄。不然难免御下寡威、事上优柔。”
王来兴略有羞赧道:“当哥儿说的是,小弟这人有时候轴得很,容易一头撞进死胡同。”自嘲着笑了两声,“阿路她也是这么讲我,有了她开导,小弟当即便醍醐灌顶。”
赵当世哑然失笑道:“她个小妮子,怎么开导你个大男人的?”
王来兴应声道:“她走到我面前,先拿起一支箭,用力撅折了,并说道‘这一支箭,合江县外破献贼,斩其大将王尚礼’。我那时惊讶站起,她伸手再折一箭,道‘这一支箭,芒溪畔破献贼,斩其大将马元利’。”
赵当世拍手道:“原来还有这一出,那么我猜第三支箭便是......”
“不错。”王来兴满是欣慰。
“这一支箭,生擒献贼。”
那日堂上,听得一声清脆,覃施路干净利落地将第三支箭折断。
“阿路......”王来兴看在眼里,心情起伏如波涛。
“王尚礼、马元利素号西营双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