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身影,正疾步前行着。
“说吧,什么情况?”
一向喜爱雪景的娄王妃,此时并无心观雪。她黛眉轻蹙,压低声音,对身后的何伯问道。
“侯参军是寅时到的府,入的侧门,三人三骑”,何伯边走边回话道:“据在侧门接应的侍卫说,参军下马时,裤子都冻在了鞍子上,铁盔和额头都粘在了一起,三人面上都有霜紫,必是人未离鞍、星夜兼程一路而来。下马后,侍卫们都不敢替参军摘盔,生怕会扯了皮肉下来。”
听到此处,娄王妃的眼角轻轻抽动了一下,脚下却是不停,也不插话,只是沉默的听着。
“老奴得报后,立时便带了一名小厮赶了去。参军识得老奴,见面时,只是催促快些相请主母,说是有晋阳那边的消息。老奴不敢耽搁,立时便来寻主母。不过请主母放心,老奴来时,已安排厨房为他们做了热汤,并着人为他们取暖卸甲。”
“你方才怎说晋阳有变?”见这老何半天也没说到重点,娄王妃有些不满的问。
何伯闻言,神色惶急的压低声音禀道:“回主母,参军身边那两名随行护卫老奴认得,均是丞相帐下精锐亲随,战阵之上百人难敌,但此番两人却均是浑身是血,身上有伤。其中一名叫黑子的,虽有意用披风挡着,但老奴却看得分明,他左边的大腿上分明插着半截弩杆。”
“什么?!”
娄王妃闻言惊得低叱一声,回头看了一眼面带不安的何伯,旋即走得愈发快了。
待两人到了花厅,便见一名只着战甲内衬的方脸汉子,大咧咧坐在客椅上,裹着一身王府侍卫的棉袍,手端一碗热腾腾的面汤,正吃得“呼啦”作响。
一旁的奉茶桌上,散乱的堆放着一套军甲,上面不知是干涸的血渍还是泥浆,污黑斑斑,尤在嘀嗒着水,显是刚刚才换下来不久。
这方脸汉子,便是大魏中道行台参军侯景,字万景,还有个不雅的浑名唤作“狗子”,乃是丞相高欢早年在北地怀朔镇任队主时的一名亲卒。
侯景身高不足七尺,虽左足有疾,行路不稳,却极擅骑射,一身无双箭术已练至奔马之上箭随心发的境地,在大魏军中已无人能及,加上此人为人豪爽义气,故于军内颇得人缘,亦深受高丞相器重,引为心腹。
“参军远来辛苦!路上可是遇了变故?”
娄王妃人未进门,声已入内。
此时的她,方一转进花厅,原本的满面寒霜瞬间已变成了笑靥如花,只是语气中还带着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