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高丞相一边说,一边冷冷扫了尉景一眼,然后缓缓垂下眼帘,看似漫不经心的抬手朝尉景的方向点了点道:“孤知道你现在心里在想什么!是不是打算从这里出了门,就再去御吏台闹上一番啊?你糊涂!刘贵是御吏中尉,监察百官那是他份内之责,他没直接奏报天子,而是先陈情于孤,便是顾念到你与孤的这份情谊,已经给你留足了面子,你懂吗?此事你休得记恨!孤警告你,往后不得为此寻他的不是!至于元谒那厮给你的这点儿好处,朝廷还不缺这点儿,你收下便是!这些年你随着孤南征北讨,为的不还是他元氏的江山吗?拿他们家一点心意,也算不得大过!”
“啊……?”尉景俯身抬头,一脸诧异:莫非这事,就这样揭过了?
他瞪着一双大眼,偷偷瞅瞅高丞相,又瞟瞟一旁的高澄,见两人此时都没看向他,也不知如何做答,只好默不作声,算是顺势应了下来。
正当尉景暗自松了一口气时,,却又听得书案后高丞相冷厉的声音传了过来:“不是孤说你,这点儿贪财的毛病,你什么时候能改改?长此以往,怕是终有一天,连孤也护不住你了。”
闻听此言,尉景顿时吓得“咣当”一声,又跪了下去,他匍匐着哽咽道:“妹夫!你知道,咱老尉断不是那等贪财好货之徒!可咱既不懂朝中的事,又不会种地,家中更没置什么田产,就是担心哪天有个万一,会苦了澄儿他姑母和你那几个小外甥,这才偶尔收些无关痛痒的黄白之物,想的……想的无非是给自己的身后事,留点儿余地啊……妹夫!呜呜……”
听到他竟能将收受贿赂之事,说得这般委屈求全,高丞相不禁是又好气又好笑,脸一板打断道:“住口!不会说话就少说两句!难道没了你,孤自己的姐姐和外甥,孤就不照应了?还‘哪天有个万一’?你是盼着孤哪天在阵前大败么?!”
说罢,也不待一脸苦相的尉景表态,高丞相一挥袖道:“算了!这次孤就不追究了!以后少和皇家的人往来。你记住!能拿的拿,不该拿的,千万别碰!”
看着尉景在那没口子的应“喏”,高丞相没再说其他,却是转而从案上的一堆奏章中,抽出来一本,掷于两人面前道:“谈正事吧,都看看,这温鹏举真是写得一手好文章啊。”
高澄偷眼一瞧,只见那份奏章是尚书省按常例递来的抄本,封题竟是《请设邺城军屯事》。
“这?是温子昇那老儿写的?”高澄试探着问。
高丞相并未回答,嗔笑着责怪道:“混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