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这可怜样,凤笙摆出正经的样子:“好吧,就不卖关子了,虽是走官,但这趟走官和往常不一样,你只用把购盐的银子交给我。不,是交给海州分司,我已经从范大人那里请了票据,你只需拿着票据,把盐运出去即可。”
“运出去?说起来简单!方师爷,你也是老熟人,我就不跟你遮遮掩掩了,我们这做盐商的,富也确实富,但进兜里的银子从来就留不住。就请盐一例,光去请盐引,就得经过请、呈、加三项,沿路又有平、上、去、入四处裁角的名目,更不用提皮票、桅封、朱单等花样。
“光跑运司衙门的书吏办,我得跑至少十九房,文书辗转十几次,大小衙门口二十多次,去一趟我掉一层皮,层层扒皮。说实在话,我要不是这基业是祖上传下来的,也传了百十多年来,你以为我愿意干这个?我做个粮商、茶商不行?我跟那群祖爷爷们打交道?!”
提起这些事,黄金福就一把辛酸泪,说得格外心酸。
凤笙听了,也觉得戚戚然。
待黄金福感叹说完,她才道:“你只说信不信我吧?”
“这个——”黄金福很是表示怀疑,但想着靠着这方师爷,他也弄了不少私盐,搞了不少好处,这种话怎好拿出来讲。
“我自然是信方师爷的。”
“那你就交银子拿票取盐。罢,银子你可事后再给,先把盐运走再说,我保你这趟不用折腾。不过先说好,我帮你把路上的浮费杂项省了,运到地方你别给我漫天要价,到时候盐卖不出去,你别说我没提前给你打招呼。”
黄金福就疑惑上了,“方师爷,你就说个明白话,这到底啥意思!?”
“你们不是一直猜着,上面打算拿你们怎么开刀,这就是了。”
“这、就、是、了?我怎么听不明白?”
“很快你就明白了。”
黄金福惊骇万分地拿着盐票走了。
所谓盐票,和纸质的盐引没什么区别,只是材质换了,上面注明的文字也有改变。所谓的盐引大致分两种,一种是铜板盐引,一种是每次运盐时去盐运司请到的盐引。
铜板盐引就是永永百年,据为窝本的凭证,由朝廷户部刊铸,每届十年,像两淮一地便有十块这样的盐引。此引握在十大盐商手中,拥有此引则拥有在此地运销食盐的权利,至于大盐商下面的小盐商,其实都是依附这块儿铜板盐引的存在。
而纸板盐引,就是拥有运销资格的盐商,在去盐运司购买盐引后,据盐引赴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