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春光都变得暗淡无光。
一生中,阿娜尔头一回想索取一个人那样专注的目光。
她巴巴的看着对面另一个姑娘——
那个杏眼的姑娘,似乎是个纯血统的华夏君贵。
一双漆黑如墨的杏眼,天生带着股似嗔非嗔的骄矜,乌鸦鸦的发髻上,醒目的竖插两只圆木簪。
阿娜尔明白木簪竖插的含义,是以立即红了脸。
这么众目睽睽的“求爱”,夏朝的君贵,似乎并不如传言中那么内敛?
身后几个伤势稍轻的突厥勇士跌跌撞撞的追出来,捂着伤痛颤声道:“公主!是否…是否立即回宫调集人手来拿人?”
阿娜尔回过神,扭头看向那说话的属下——
一张髭须剃不干净的方脸,皮肤下隐隐泛着青色的胡渣,一直蔓延到耳际。
粗壮的右胳膊大概是伤着了筋骨,毫无生机的垂在身前。
一瞬间,阿娜尔眉头紧蹙,猛然觉得这群汉子,不再像从前想象的那般威猛可靠,那些鼓胀的肌肉与髭须,甚至让她感到反胃。
阿娜尔调过视线,发现茶馆门前的两个人已经消失无踪。
低下头,怅然的低声开口:“回宫吧,咱们愿赌服输。”
回道寝殿别院,阿娜尔心情渐渐平复。
匆忙召来自己的中原师傅,请他为自己解惑——
“先生,什么叫‘用必思其……其…道?’”
老先生闻言捋了捋胡须,反问她:“公主说的可是‘行必思其道’?”
阿娜尔眼睛一亮,忙点头称是,补充道:“还有什么‘用必’怎么着的……”
“噢。”老先生眉目舒展,温声解释道:“此乃圣人所云,不同语境中,意义也不同,大致是劝诫人们应当有自知之明,行事之前,先要衡量自己的能力,且行为应当遵循道……”
“就是骂人的话?”阿娜尔迫不及待打断他的长篇大论,简单的概括出来。
她从小对中原学问就很不在行,听见这些就头大如斗。
之所以夏语说得很流利,也多亏父王从小给她配给了一位中原来的奶娘,为和亲之便,她的所有侍从也必须学习夏语,但却都不精通中原的文化。
大概明白了,那浅瞳美人是在借中原的道理教训自己。
阿娜尔却不觉得生气,反倒头一回对大夏的学问产生了兴趣,心想着往后要让先生多给自个儿讲一讲。
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