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太多人的儿女死在了战场上。
更糟糕的是,这个村子将罪名归到了一个自己人头上。
嘈杂的人群中响起一个高亢的声音。
“我们已经知道是谁谋杀了素马长老,”莎瓦的嘴唇饱经风霜,但仍然大声说道。“就是那个叛徒,亚索。”
人们纷纷点头,群情激昂地一口咬定。
“还有谁会素马的疾风剑术?只有亚索!”莎瓦继续说道。“现在捉拿他的永恩也一去不返,很有可能也是这个懦夫下的手。”
人群变得更加愤慨,甚至大叫着要让亚索偿命。
莎瓦在长凳上坐得舒服多了。
罪名的指控回到了正轨上,她心满意足。
鹰钩鼻的推事是织木工匠世家出身,最得意的本领就是解开冥顽不化的木疙瘩。
她举起浑圆的惊堂木——一颗久经磨砺的栗子,用力拍到乌黑的底座上。
锐利的响声慑服了众人,大厅恢复了秩序。
“本庭寻求知识与启迪,追寻素马长老之死的真相,”推事说道。“你是想妨碍启迪之路吗,这位……?”
老妇人看了看自己的丈夫,感觉自己的脸颊发烫。“孔德。莎瓦·孔德,”她低下头,语气中不见了冒昧。圆凳上的老伯看着她,抹掉了自己光亮脑门上的一把冷汗
“刚才说到,我们是为了新证据来的。”鹰推事扫视众人,确认还有没有不听话的木疙瘩,然后对庭吏枚尔克点了点头。“带她进来。”
推事们入座以后,阴云密布的天空豁然开朗。
大厅后面的门扉再次打开。锐雯看到满屋子村民被一束炽烈的阳光分成两边。
她走进大厅,一举一动推开了凝固的空气,就像一口憋了许久的闷气终于长吁而出。
门扉在她身后关闭。两名武士祭司押着她走过人群中间的通道。
议会大厅再次笼罩在阴影之中,只有天棚上蜿蜒的窗户和棚顶吊着的圆柱形灯笼洒下昏暗的光。
经过莎瓦·孔德的时候,她看到老妇人努力压抑着自己的哽咽。
她知道自己在他们眼里是什么样的。一个女人,白色的头发上粘着牢房里的稻草杆。
陌生人。敌人。诺克萨斯的女儿。
一种深入骨髓的困乏缠住了锐雯,就像田里的泥附在了衣服上。
她感到自己的灵魂正在僵化变形。但是,当她的目光扫到了圆凳上的老伯,便稍微挺直了腰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