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闻起来像个船长。
派克得确认一下。他化成了实体——派克原本的块头就不小,加上海洋赐予他的一双发光的邪眼,看起来就更高大了。
告诉我你叫什么,他低声说。
男人没预料到自己身后会突然有人。
谁能预料得到呢。也许只有在幻想中、噩梦里、或者是在酒馆里吹牛的时候吧。
但实际情况时,每个人都会吓尿了裤子,然后跌个狗吃屎。
这位船长也没能幸免。他被自己的靴子一绊,像一麻袋罐头似的滚下了楼梯。
派克一步一步慢慢走下来。
一艘诺克萨斯的大船泊在码头。货船——还是祸船?有区别吗?他觉得没有。
等我走完这些台阶,你就给我全说清楚。
男人急促地喘息着。
今天的风向不在他这边。喘气。像一条陆地上的鱼。肥胖的双手伸向空中。
我记得你……
一步。
发白的指节握住甲板的边缘……
一步。
你看着……
一步。一只码头硕鼠窜到近处。晚餐快到了。
笑着……
唾沫喷溅。涕泪横流。“拜……拜托……我不知道你在讲什么……”
一步。
名字。说。
“贝克!贝克·尼德!”
派克停住了,离地面还剩最后一级台阶。他检查了名单。全是红色记号。全是被叉掉的名字。
在这儿。贝克·尼德。候补船员。
没有红叉。晴空一般干干净净。肯定是之前把纸叠歪了。
贝克·尼德。对,我记得你。你那时也在场。
“我从来没见过你!我今天才到的比尔吉——”
脸上穿了一根剃钩的人是没办法撒谎的。他们也没法哀求,没法出卖自己并不知道的情报。
剃钩,好东西。打磨过的鲨鱼骨。比精钢更锋利。
连皮带骨,一下就能捅进去。人越挣扎,钩得就越深。贝克已经发现了。他的眼神真的害怕极了。
这双眼睛洞穿了派克的脑海。
回忆的浪潮袭来,他任由潮水冲进心底,盖过了贝克咕咕噜噜的恳求。
一艘捕兽船。风帆褴褛的四桅船。海浪如山耸立。
远海狂风中的蓬乱胡须。甲板上十来个人。看着。
屎黄